阴暗的地牢里,洛苓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全身上下,体无完肤,唯有那双漆黑眼瞳,依旧清亮透彻,像海底最明亮的一颗夜明珠。 今年,是她被关在地牢里的第三年。 三年前,一个自称“穿书者”的少女来到龙宫,取代了她。 她的身份没了,她的名字她的模样,关乎她的一切轨迹,好似被黑夜里的一场大雨冲刷干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三年来,她一直被锁链强行吊在这墙上,两支铁钉深深插进她的手腕,手腕上的黑花印被血液染得模糊,血滴顺着锁链一点一滴砸在地面上,血迹斑斑仿若漫地的彼岸花盛开。 “洛苓,近三年来,你过得可好?” 这时,紧闭已久的牢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娇滴滴的女音传进洛苓耳畔,紧接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迈步踏进来。 全身上下明晃晃的珠宝首饰,差点亮瞎洛苓的眼睛,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如今是苍凌海金枝玉叶的公主? 洛苓笑了。 尽管三年未见,她还是一眼认出面前这个女子。取代自己的那个穿越者,洛槐。 “你来作甚?” 观她面色红润,想来这三年,她偷来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许是无聊能耐,想起地牢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这才前来。 偷来的人生,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洛苓见她就没打算给她一点好脸色。 果然,下一刻,面前华服女子充满愤怒的声音就传来:“洛苓!如今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可嚣张的!我告诉你,待黑花咒最后一次发作,你就准备承受地狱中红莲业火的灼烧吧!” 说罢就欲拂袖而去,洛苓却是叫住了她。 “别急着走嘛,在我死之前,你好歹告诉这一切,不然我死不瞑目,小心我化作厉鬼半夜来找你索命!” 闻言,洛槐复而回头,铜锣般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地牢久久不散。 “你既然有这个需求,我也不介意让你死得明白。你知道吗?你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话本子,而你,是话本子里的一个角色。” “你也是话本上的角色?”洛苓虽对她的回答有些惊讶,但也保持冷静,不忘问出心中疑问。 “我?我是异界人,跟你不一样。我是意外来到这里,跟我同行的,有百余人。由于我们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受天道的力量束缚,我们无法在这里长久。于是乎,我跟我的同伴开始进行夺舍。” 听她道完,洛苓心底一惊。 夺舍,顾名思义就是夺取他人的肉身,而这个人必须是活的或者半死不活或是刚死不久。夺舍者必须击败或者杀死原来的肉身的灵魂,这才算是成功夺舍。 洛苓心底还有一个疑问,她的肉身没有被夺舍,洛槐怎么就成功取代了她。 洛槐看出她的疑惑,立马给出答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自然会选择气运较强盛的人进行夺舍。你的气运,可谓是这个世界最强盛的,我们自然而然会选择你。” “可气运太过强大,我们也无法直接进行夺舍,所以,我们给你种了黑花咒,就你手腕上那个。黑花咒能将你的气运抽走并转移到我们的灵魂上,至于最后谁成功取代你,各凭本事。” “黑花咒总共有五次发作期,发作一次,它抽取气运一次,你的生命值就减少一次。至于他们为什么将你遗忘,自然是黑花咒开始生效那天。”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哈……” 洛苓仰头面对着阴暗的墙壁大笑,笑声中满含凄惨,满含讽刺。 “夺舍肉身! “灭杀灵魂! “盗取命格!” “你们怎么敢的!” “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面对她的质问,洛槐不怒反笑。 “你们只是一群纸片人,毫无生机的纸片人!而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只是想要活着,我们有什么错!天谴?哼,天道的法则只不过是为弱者设下的桎梏,既然天道不容我,我就打破这些束缚,创造属于我的法则!” 刹那间,天庭似有雷霆打响,闪电撕裂空间,她光是站在雷电交加之间,就有一种她就是那掌控雷电的神明的错觉。 神明? 呵! 她算哪门子神明! 洛苓勾唇冷笑,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你口中的打破规则,不过是靠着我的身份坐享高位!洛槐,你有本事就靠你自己登上那九州台最高处,而不是依傍我的身份用着我的法力,这样我或许还会高看你。” 闻言,洛槐眸中有怒火在灼烧,精致的脸蛋越狰狞得可怕,近乎扭曲,目光也被疯狂所席卷。她不顾地上干涸的血迹,拂袖怒气冲冲往洛苓走去。 “洛苓,我就不该让你苟活至今日,也轮不到你在这里羞辱我!” 哪知她走近洛苓只有一步之遥,她的身体却动不了,她刚伸出去的手也停留在半空。 她为什么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