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笔头,江夏思索着。 首先变速箱肯定是要加装的,可以简单,但一定得有。特别是倒挡和空挡,一个拖拉机没倒挡,犁出的土是不好形成土垄的。 空挡也是,有了它省力太多。 然后,转向机构也不能省,拐个弯要绕一圈,说出去都磕碜。牙嵌式离合太难弄了,干脆弄铜球的吧。 飞轮也得加个沟槽,要不传动皮带老跑偏~~ 拖拉机后半身,为了安装座位加装的两个卡车轮胎也被删除,座椅被集成到了后面的车厢上。 总之,一切改动都按着后世的经典机型来。 写写画画间,几份改进型图纸已经出炉。 扫描仪一扫,挺好,全是绿色。 顺便掏出抽奖得来的脱粒机、旋耕机和水泵图纸,一起交给了正在车间抽检工件的马卫红。顺便拍了几下巴掌引起大师傅们的注意。 讲解了番后。 改造开始! 要不是说现在的工人同志地位高那,那手上是真有活。 没几下全新的拖拉机就改造完成,就连原本裸露在外的油箱和水箱都被加了层保护罩。 莫了林师傅还给按了盏摩电灯上去。 油门和刹车也改成了摩托车样式,不再是孤零零的钢丝绳。 后面的拖挂车厢则用上了一车间刚用弯折机折出来的钢板,原本的轮胎被安在了车厢上。 改造完成,扫描仪一扫,还是红光一片,只不过以前的深红变成了淡红。 没关系,只要结果是绿色就行。 等八级焊工刘永富帮他用压水井改了一套水泵后。装上两桶柴油,又拿了套打井机主体加上几根钢管。 带着一直跟在身边的王奎,“突突突”的直奔红旗公社。 诸位大师傅们看着改造完,正常运行的拖拉机又欢呼了阵。就又开始按图索骥制作备份。 等江夏跑出厂区大门,堆料场的大领导们才意犹未尽的体验完初代拖拉机。聚在一起互相聊着什么。 “这拖拉机好是好,小巧,轻便,就是这油门太恼火,李老你们也整成脚踏的呀。刚犁到一块石头,差点没把我手给勒断咯!” 军装老者不屑插嘴:“老刘,我看你是笔杆子使惯了。看我,不什么事都没!不过,说真的。这机器还真是有劲,那一片趴地草一下就给铲起来了,搁以前不下点力气还真不好弄!” 杨部长揉了揉手掌:“这个油门是该改改,你们注意到没?跑到现在这个小家伙除了加油、加水,好像就没停下来过。” 军装老者哈哈大笑:“你们才发现嘛?我就说这小家伙像我,朴素!耐造!吃得少,干得多!一下午,才加2次油!” “老夏!你送我农场的那几台小坦克,也是一上午加两次油。一次40升!你说说这小家伙一次才多少升?” 任重远翻翻笔记本:“10升!” “娘嘞,老夏,别的不说了!把你那趴窝的小坦克全给我换成这个,这个~~~” “诶,说了半天,这小家伙你们取了什么名字?不会真是小蚱蜢吧?” 军装老者看向任重远,任重远迟疑了下又开始翻看笔记本。 要是换了李怀德那种机灵人,肯定会顺水推舟说什么正好没起名,让领导取个之类的话。 但任重远能这么做嘛? 对机械设计无比认真的他,只会冷静的念出设计者已经在图纸上标明的代号。 “NB-666” “啥?” “NB-666!这是他的设计者标明的发动机型号。” 军装老者笑了笑:“诶,你们忘了?教员曾经说过,拖拉机型号、名称不可以用洋字!” “老夏,是有这个事吧!” 夏部长也是笑了:“是有这么个事。当时还发动厂里的同志大家一起想名字来着,什么铁牛啊,白马啊,龙门啊,都有。” “最后还是当时厂办的安主任,听着有人在唱那首陕北民歌,才想到的那个名字。” “一报上来,机部就给批了!” “不过老任啊,王胡子问的是拖拉机的名称!” 任重远一拍笔记本,斜眼看向一旁的李长福。 李长福捂着脸不敢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宠江夏了。 任重远又翻了翻笔记本,直接把笔记本递给了夏部长,示意他自己看。 “嘿,这个老任,还害羞了?一个名字,取了就取了呗。咱还能硬让你改嘛?” 夏部长笑着接过笔记本看了看,笑容僵在了脸上。 又不动声色的把笔记本递给其他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老任,要不这个名字还是改改吧?” 就在堂堂一机部部长食言而肥的时候。 王奎开着突突作响的拖拉机在土路上摇摇晃晃着。 天色已暗,车头前的摩电灯照出一片昏黄。 三柱扶着江夏在车后小跑着。 “小爷,这么晚了,咱就别去了吧!”三柱有些担心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江夏。 江夏愣了下,马上点点头。 “王奎!走!打道回府!找奶奶喝酒去!” 前方王奎马上松开油门,拨动换挡杆,让发动机空转着,笑呵呵答道:“好嘞,不过前面已经看见村子的亮了,咱回吗?” “小爷!有你这么答的嘛!你不是应该说,不碍的,要说话算话,爬也要爬去嘛!” “呸!好话囊话让你说全了,我还说个屁!” 江夏实在走不动了,长期使用扫描仪让本就虚弱的他,有些雪上加霜。 为啥不上车? 呵,走这土路已经让他吐了好几回了,真真是浪费啊。 中午啃得鸡腿还没消化完就吐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年代的人哪有不虚弱的。 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浮肿了。 不过,总有些天赋异禀之人,比如李铁军和江三柱。 江夏勾勾手指,“过来背爷,反正你都说要爬去的。” 江三柱苦着脸把江夏背上。 “咦?三柱,前面好像有个女同志诶,好像在喊什么?” 江三柱抬起头认真看了看。 突然背着江夏如同脱缰的野马。 “秀琴!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