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苏锦将手机拿回来,保存好录音。 “许老您放心,我今晚就根据您的提议做出修改。” 她的动作让许老眼皮跳了跳。 “这只是修复计划,在找到完整材料之前,你轻易不要动卷轴,一旦损毁就再无修复可能。” 苏锦郑重地答应下来。 她当然知道卷轴的重要性——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卷轴。 目前考古出来最早出现纸张是在西汉时期,东汉时期的蔡伦改进了造纸术。 可这个卷轴的化验结果竟然有五千年,而且除了画面外,纸张保存完整,实在是无价之宝。 许老不放心地又提醒一句:“一旦找到材料,你送到我这儿来,我找大师帮你修复。” 画作修复是个很繁琐的过程,不能有一点失误。 在得到苏锦的连连保证后,许老终于放心,再次看起苏锦写的修复计划。 作为一个行外人,能将修复计划写得如此详细,足以自傲了,比他手下不少研究生都强。 只是因为对最先进的一些修复技术不了解,导致上述用的是很古老的修复手法,容易出现意外,效果也会差一些。 不过拿去研讨会足够了。 再加上他的修改,研讨会那些老家伙绝对挑不出刺来。 最近西方史的蔡文博跳得特别欢。 从学校放出风可能要取消越史系以来,蔡文博每天早上会去他打太极拳的公园找他,还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好像越史系取消了,他的西方史就高大上起来了一样。 要不是姓蔡的天天来惹他,他也不会天天晚上睡不着觉担心女儿的未来,逼着女儿离婚。 等研讨会,蔡文博彻底否认越史系存在的价值时,苏锦这个徒孙拿出这份报告,蔡文博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想到那个场景,许老喜不自胜。 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蔡文博被打脸了。 许老拿出手机,对着泡茶的桌子拍了好几张照片都不满意,把手机递给苏锦:“你帮我拍一张有意境的照片。” “我来吧。” 许图南想伸手去接,却被许老嫌弃地瞪一眼:“你拍照还不如我,这事儿就得小年轻才干得好。” 把手机塞进已经站起来的苏锦手里:“拍好点,我要发朋友圈。” 苏锦特意将许老的笑脸也拍进去,给许老看时,许老很满意。 发了朋友圈,还配文:悠然自得。 某栋健身房里,一个脑门锃亮,戴着半框眼镜的六十多岁老者只穿了件白色背心撸铁。 只要一用力,两块硕大的胸肌就凸起。 不少人经过时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一幕冲击实在太大。 消息响起,老人停手,拿起巨大的水壶喝了好几口水后才拿出手机。 点进朋友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学林笑容满面的照片。 背景一看就是茶楼。 姓许的现在不该焦头烂额吗,怎么还会有心情喝茶? 他女婿马上要被学校扫地出门了,他最近天天板着个脸,今天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两人打了一辈子交道,蔡文博第一时间察觉到许老笑容底下的挑衅。 他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蕾,越史系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老师,胡明已经住院,代替他参加研讨会的是他唯一的学生苏锦,最近苏锦一直往古董店跑,我去看过,那家古董店卖的全是垃圾。” 蔡文博好像听到对面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过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刘蕾从拜入他门下后,对他一直恭敬有加,简直随叫随到,不然他也不会把出国留学的名额给她。 “那个叫苏锦的学生大概是想在古董店找到一些文物,现在做这些都是徒劳。” 要是有越朝的文物,早就流传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大局已定,你不用盯着那边了,好好准备西方学者访华的接待工作。” 对面传来刘蕾兴奋的声音:“什么时候?” “时间暂时未定,最快应该是年后。这次我会安排你们近距离和西方学者交流学习,在他们面前露脸了,以后你出国留学,能得到很多机会。” “老师放心,我一定把接待准备都做好!” …… 沈逾白在朱先生送干肉的第二日回的族学。 朱先生根本不敢再惹他,只顾着自己讲经义。 偶尔看到沈逾白动一下,他就会冒出一背的汗,生怕沈逾白再晕过去。 要是沈逾白再晕,沈氏一族绝对会认为他又把沈逾白逼晕了。 他不想失去这份高月例的活。 为了不刺激沈逾白,他在课堂上都不敢与沈鸿业说话。 作为朱老师的弟子,沈鸿业堂而皇之地回到了课堂上,作为旁听生,没有族学各项优待。 沈氏族学每五日休沐一下午,在沈逾白来族学的第三日下午,终于轮到休沐日了。 朱先生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随即又愤愤不平,他堂堂一个秀才先生,竟会害怕一个毫无功名的学生,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