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裴逸带着两小娃火速远离了忘忧殿,至一偏僻小道上。 他抬眸了一眼月色,抿了抿嘴,他目前还瞧不出夜里的时间,但也知晓如今时辰不早,并且带着两小娃如此久,他已然累了。 裴逸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蹲下身子,解开绑在身上的布条,将两小娃放到地上。 就在这时,他才发觉小女娃还是如方才那般死死拽着他的衣襟,脸色亦是苍白。 裴逸将小女娃重新抱起,柔声问道“晴姐儿这是怎得了?” 小以宁抬起带着氤氲水汽的大眼,一言难尽的瞧着他,似有千言万语要与他说,但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好问道“表叔,方才之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少年仔细端详着小女娃,以为她在为露馅之事担忧,于是开口安慰道:“晴姐儿莫怕,方才你未出现在陛下面前,你只要矢口否认,哪怕他知晓是你,也不会罚你。” 没办法与老乡同频的小娃只能郁闷地叹气。 谁懂啊,她的舅爷爷一夜之间竟从迷人的老baby变成了有着难以言齿癖好的恐怖老baby。 她从今日起再也无法直视他啦! 小娃至此才体会到一直在粉的偶像塌房是何感受,这和天塌了有何区别! 小以宁心中思绪翻滚万千,然后蔫哒哒的对上老乡的视线,眼角还滑落一滴名为‘多愁善感’的泪,惆怅的说道“表叔,你......不懂。” 裴逸:他真不想懂...... 瞧着小娃的模样,少年甚至以为她沾染上了林寅虎的毛病。 他刚要说话,身后便传来爆笑声。 王滚滚见到小以宁备受打击的小模样,立马幸灾乐祸“晴姐儿,你居然还吓哭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小以宁:...... 裴逸:...... 小男娃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一下引来远处的人。 小以宁莫名被此人嘲笑,气得挣脱了老乡的怀抱,叉起腰就要开骂。恰在此刻,一道让她恢复理智的呼唤从远处响起“滚滚,晴姐儿你们怎跑这儿来了?” 两小娃连忙循声望去,便见婉娘提着宫灯正一脸焦急的瞧着他俩,并接着说道“我问了帝宫的公公,你们早就离开了。” 跟随过来的赵雅瞧见他们三个,也急忙附和“三位主子这是去哪儿了,你们可知夫人在外寻了多久,就差把行宫翻个个了。” 话音未落,婉娘已快步向三小只走来,目光里透着关切,她先是扫了两个小娃一眼,便将目光落到裴逸脸上。见其满脸疲惫,身上衣服也是布满褶皱,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她慌忙问道“阿逸可是受了欺,怎会搞成这副鬼样子?” 听到此言,裴逸脸上便浮现出怒气,他眼神不善的望向王滚滚,开始告状“方才滚滚莫名闹气,竟不声不响的跑了,我与晴姐儿刚将他寻回来。” 小以宁立马接戏,抱着她娘的腿,大声哭诉“娘,滚滚好坏,还打坏了表叔师公的炉子。” 王滚滚:...... “你们怎么不讲武德,我好歹带你们看戏了。”小男娃瞬间破防。 “小姑姑,你听我解释。”他颤着声说道,也如小以宁那般抱着婉娘的腿。 此刻,婉娘已然娇眉竖起,并从袖中抽出打娃神器---细竹条,那模样如煞神降灵。她怒呵一声“滚滚,你又不听话。” 下一刻,整个行宫中回荡起小娃凄厉无比的哭喊声,给安静的行宫加了几分热闹。 一夜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过去。 翌日,一道消息便流传在行宫每个角落,并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近女色的帝王竟破天荒的纳了一名女子,并赐于妃位,称号“暖”。 此女被纳第一日便完成了“君王不早朝”的可观战绩,并让与帝王向来形影不离的裴大福,这个屹立不倒的大红人不用在御前伺候,成了闲散人士。 第一日,大家还持观望态度,毕竟能让帝王纳下,此女必有过人之处。 第二日,帝王依旧不理朝政,大家能够理解,毕竟让这老男人开荤不容易,有一就有二。 第三日:帝王已然不见踪影,奏折已堆成山,已有官员按耐不住跪在帝宫前,去请帝王出来。 第四日:帝宫依旧紧闭,请帝王的人逐渐增多。 第五日:帝宫的门还是未被打开,官员已经过半。 第六日:帝宫门口已跪到一片,几乎所有随行官员都在帝宫门口哭喊着,等着帝王出现。 行宫内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至极,连在行宫里上课的小朋友都满脸忧愁。 小以宁亦是如此,别人不晓得,她可是清楚的很,那暖妃是个死人,并且她舅爷爷根本不在帝宫,而是在忘忧殿,大家都跪错了地方。 不止如此,她还听老乡说他们回来当晚“旺喜”便被舅爷爷喊走了,至今未归,连给吴世子制解药的事都耽搁下来。 至于“旺喜”去舅爷爷那儿做什么,小以宁心里也是有猜测的,就是给尸体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