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以宁的变脸之快,让裴逸无语了好一阵,最后只能无奈摇头,宠溺的摸了摸她顽皮的小脑袋,柔声道“下次不可如此,虞王如今还不会拿表叔如何。” 小娃偷偷瞄了他一眼,假模假样的回了一句“晴姐儿只是觉得冷姐姐可怜,她牙都打掉了。” 至于此话真假,自有人去判断。 裴逸舒眉轻笑,悠然自得的给小娃扇着风,同时惬意的听她分享宫中吃到的大瓜。 燕京每日都有新鲜瓜出炉,不到日悬西边,便有消息灵通的官眷知晓虞王的便宜孙女因不敬皇室,从而惹怒皇太后一事。 连虞王都因此吃了皇太后的瓜落,责令他严加管教自己的孙女,无事别让她进宫。 而里头的小以宁成了路人甲,除了一两个有心人留意,根本无人在意。 晟景战将猪队友领回府时,脸上的表情已然崩裂。刚刚在宫中受到的责骂,更是让心中的怒火遏制不住的要喷涌而出。 他从未想过,命人教导多日,此人还会如此愚蠢,白白的丢掉了翻身的机会。 此时,他正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首,听完下属从眼线那得的消息,便抄起手边的茶杯砸到冷梦绾的身前。 溅起的碎片又将女子的脸划破了几道,鲜血溢出,让本就不堪的面容,更加难以直视。 冷梦绾如同烂泥一般摊在地上,双眸满含乞怜的望着他,嘴里还吐着含糊不清的低语“是…林以宁害我的…是她害我的…你信我…” 听到此言,晟景琛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淡的杀意。 他似笑非笑的抬起眼眸,讥讽道“那你还真是无用,连三岁的孩子都能害你如此。冷梦绾,你真当我不晓得你在宫中做了何事?” “我可…可以…解释给你听的,真的。”冷梦绾泪珠滴落,颤抖不住的身体,依旧不死心的在展示自个儿的委屈。 晟景战心中的厌烦愈发浓烈,若不是此人是皇上所赐,必须好生养着,估计此刻已经是一具死尸。 此女子真是日日膈应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中杀意,冷声道“将此人拖下去,让宫依兰好好管教,若是回女学时,此人还是这般蠢不自知,不知分寸,那她这个教养嬷嬷的命也无需留了。” 说罢,便有两个侍卫将冷梦绾如死猪般架了出去。 这时,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小太监,上前对晟景战低声道“主子,试探林玉瓒的人回来了。” “如何?” 小太监快速抬眸瞧了主子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禀道“只称的上平庸,他还托咱们的人带了封家书回来。” 说着,便恭恭敬敬地呈上信。 晟景战毫无情绪的眼眸瞥了一眼小太监,便伸手将信拆开,此信也如其人那般平平无奇,只写了一些游学趣闻,最后加了一句“爱妻勿念。” 他盯着信上中规中矩的字,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侧眸瞧了一眼小太监。 小太监立马心领神会,从袖中拿出林玉瓒的笔墨,以及小以宁丢失的乌龟翻身图。 晟景战未看那些笔墨,他自晓得信上的笔迹并无不同。 他拿过乌龟翻身图,只看上头的乌龟便知此人画艺高超,是个相当有灵气的画师。 这反差太过诡异。 晟景战将信递还给小太监,吩咐道“带份谢礼给林以宁,并将此信送过去,瞧瞧那母女两的反应如何。” “是。” 虞王府的马车再次驶出,这次的方向不是皇宫,而是林家。 此刻,小以宁正因躲安神茶,爬进床底与大刀为伴。 她白日里已被坑过一次,没想到归家还得被老乡坑一次。 她如此聪明的小脑袋,怎能受安神茶的毒害,那可是有铅的。 小以宁警惕的瞧着床前的娘,往里头挪了几分。 婉娘颇为头疼的抚着额头,缓缓蹲在床前,视线低垂,对上控诉的小眼神,好言好语的劝道:“晴姐儿乖,快些从里边儿出来好不好!娘不会逼你喝安神茶了。” 此话一落,小娃眼里闪过不信,又坚挺的往里挪了挪。 婉娘见状,不由轻声叹息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又劝了一句“晴姐儿,这天热,床底闷气,你不能久待。” 床底下的小娃还是毫无动静,一瞧便是硬扛到底。 婉娘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因着安神茶,她女儿竟谁都不信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逸去隔壁请来的调解员——王二升也到了。 他大步来到正房内,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无用的女儿,二话没说,直接将床抬了起来,小以宁也水灵灵的被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提溜出来。 方法简单粗暴,也让小娃无法闹脾气藏身了。 小以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落到王二升怀里,与他对视,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快速说着自己的诉求“姥爷,我不要喝安神茶。” 王二升听罢,便瞧向一脸无奈的女儿,不悦的呵斥道“不就是一碗压惊的安神茶吗?晴姐儿不喝便不喝,你这做娘的何必硬逼着她,还让她躲进床底。” 婉娘讪讪一笑,伸出手道“娘晓得错了,晴姐儿到娘怀里来,可好?” “哼,娘坏。”小以宁紧扣着姥爷的脖子不肯松手,她又对上老乡关切的目光,又哼了一声“表叔也坏。” 裴逸:…… 婉娘:…… 小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以宁最后谁都没理,被王二升带到一墙之隔的王家。 她还决定好了,今夜要与姥姥睡,让姥爷打地铺。 姥爷块头大,一张床可睡不下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