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卢公子实在糊涂,非得跟年仅十岁秀才郎过不去。” “他若说别人因嫉恨算计他,倒是有人会信,毕竟不少人想让连山长带着,他又不是咱书院的学子,学识又欠佳,却因身份日日跟在山长旁。” “可他偏将矛头指向才进书院的裴学子,真把别人当傻子不成。” 侧门那头的余老头滔滔不绝,讲的都是为裴逸抱不平的话,八卦小队听着也是气愤不已。 她们才哄着小以宁答应,让她们摸一摸这伯牙琴,没成想,下晌才上课没多久,便传出伯牙琴被烧毁的噩耗。 小以宁直接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老乡坑人如此有一手,上来就是个狠招。 地乙班的小孩姐更是震惊万分,一下学就拉着小以宁到侧门处打探消息。 “老伯,那偷琴之人可抓到了?”刘珍英忍不住隔着门询问。 “照我说啊,这偷琴之人是否存在还两说,卢公子抱着琴去琴室是有目共睹的,琴室也是因他而走水。”那头的余老头嗤笑道。 “肯定是他拿走琴的,前两日他故意打翻我小叔的药,我便知他不是好的。”陈娇仪举起气愤的小拳拳,恨不得立刻就揍那人一顿。 “就是可惜了以宁妹妹的琴。”颜可轻叹道。 虽说女学内流言飞起,但若是说相信小以宁真有伯牙琴的,只有地乙班的小孩姐们,其他人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认为是稚童做梦瞎说。 小以宁还是满脸茫然,一副不信琴这么毁了的模样。 这时,那头的余老头又悄眯眯的开口“小丫头,你那琴啊怕是赔不了了,到底事关重大,他们一致声称那卢公子烧的琴是假的,裴学子的琴被他人盗走了,要寻。”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唉,你与你表叔怕是要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喽。”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唏嘘不已,顿时觉得小以宁与裴逸无比可怜。 施婉婉瞧了眼四周,轻声的分析利弊“皇上让裴公公送于以宁妹妹,到底私下做的,若是抬到明面上,这卢公子就是杀头之祸,书院要被责,以宁妹妹与裴小叔也有保管不利之责。” 御赐之物就是如此麻烦,毁不得,如今只能想办法明哲保身。 “如今只能看皇上对以宁妹妹的宠爱了。”刘珍英也愁的皱起眉。 小以宁瞧着为她愁眉不展的小孩姐们,心中划过暖意,虽然她们各有各的心思,但有时对她也挺好的。 她扯起笑容,安慰道“无事哒,若是舅爷爷骂我,我就说那琴是假的,真的我早就藏好了!” 众人无语,这小娃竟还没察觉事情的严重性,还当场表示要欺君。 若是如此做,她们估计帮她收尸都来不及。 “以宁妹妹若是你出了何事,我会想你的。”金星蔓抿着嘴踌躇了半天,终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其他人也露出难以言喻的尴尬笑容。 小以宁也回了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众人:…… 刘珍英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娇娇,你不是要去认脸吗?昨日没去成,今日无事便去瞧瞧那坏人长的是何恶心模样。” 虞可轻声提醒道“刘姐姐,那人与前太子长的像。” 刘珍英一噎,继续梗着脖子道“所谓相由心生,虞可妹妹你是不会懂的,这样的人长的再玉树临风,也笼罩着丑气。” 众人听着她信口胡诌,纷纷揺头,不过脸还是要认的,不止陈娇仪,她们也得去认个脸。 卢庭风身份特殊,又尚未娶妻,怕是会参加不少诗会与花宴,她们认了脸,也能提醒自家娘亲与交好的姐姐们。 于是乎,玲珑院换房后,头一次迎来了一大波旅客。 赵雅与秋衣见自家主子带了如此多人过来,也是喜眉笑眼,刚要行礼,便见小孩姐们皆把手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 小以宁上前悄声道“赵嬷嬷,姐姐们是过来瞧瞧卢公子长什么样的。” 赵雅:…… 她极有素养的回了个笑容,便做了个手势请小孩姐进去。 秋衣也上前轻声道“各位小姐来的正是时候,那卢公子正要搬离涵秋院呢!”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来了兴致,急忙向二层走去,然后挤在窗后偷看。 涵秋院里的气氛异常凝重,这已是第二次有人把矛盾直接摆到台面上。而上一次这么做的王、林两人,也仅仅是打打闹闹而已。 学子们纷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背着小包袱的男子。 而此时,他正语气诚恳对裴逸说道:“白日我说了胡话,望裴师弟不要介意。那时我刚刚获救,头脑还不太清醒。” 然而,裴逸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带着满脸的怒意向他望去。 卢庭风见状,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语气里也充满了委屈“我知师弟不会信我,如今我只能说清者自清,师兄也是遭人陷害,有口难言。不过师弟放心,我定会揪出害我之人,还自己一个清白。” 话音一落,冷书屿便走了出来,开口道“卢师兄,我知白日发生的事让你难以接受,但若是在这档口离开,院中的师兄弟怕是会给你落实罪名。” “你也说清者自清,我等与你相处多日,自然晓得你为人,断不会做出盗琴一事。不如继续住在这里,师弟们帮你一起留意那害人之贼。” 听到此话,裴逸立马冷冷盯着说话之人。 冷书屿丝毫不在意,反而露出温和笑容,对着少年劝道“我知裴师弟心中有气,但眼下卢师兄确实走不得,那贼人做此事的目的,就是挑拨是非,走了,怕是让那人如意了。” 裴逸重哼一声,喊了声阿大。阿大便轮椅带人扛进屋内,房门也被重重关上。 纳兰清野也泛着冷笑,厌恶的看向两人“冷师兄倒是惯做好人,倒显得他人不饶人了。” 说罢,他也转头离开,回到自己舍房。 冷书屿见状,尴尬笑了一下,继续对着卢庭风正色道“卢师兄,裴师弟想来也是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不该搬。” 卢庭风眼角滑落一滴憋屈泪,他提起袖子抹起“我知师弟们都是明眼人,但若是再留在此处,我心思不敏,又让贼人借我手毁物,我怕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此话一出,大家即使想法各异,也不好留他了。 卢庭风惨淡一笑,背着小包袱大步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 “哟,咱家刚来,这人就想跑,难不成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