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以宁看着牵着她小手的爹,觉得林玉瓒也是一名好爹,她只是一句无意的话就无比重视,带着她过来找可能是送瓜NPC的路人甲。 不过说来也怪,她爹带着她找了好几个临时安置点,就是没找到这个人。 小以宁盯着脚边的黑色泥泞,昨晚的火让这一路的地都变得黑漆漆的,她的美丽绣鞋都脏兮兮了。“哎呀,爹要洗鞋子了。” “……”林玉瓒找寻刚才那人身影的眼神终于落到了女儿的脚上,他眼角抽搐了一下,认命的将女儿抱起。不管周围异样的眼光,向另一个方向找寻。 “爹,那个大叔是不是回家了,这里都没有哦。”小以宁又说道。 确实如此,这人不愿去医治,也没有待在安置点,这很不正常。或许真的回了已毁的房屋中,这毁了的房屋几百间,如何去找。 “那人你真的见过?”林玉瓒又问了一次。 小以宁歪着头,筹措道“晴姐儿觉得他像昨日卖我吃食的书生大叔。” 吃食? 昨日他回来的晚些,但赵嬷嬷确实和他说了一嘴,女儿帮了一个人,那人送了她一些没见过的农物。听闻女儿还要和冷逸一起种那农物。 林玉瓒皱眉。 小以宁抱着爹的脖子,在耳边悄声说道“我听班里的姐姐们说就是他放火烧的街。” 林玉瓒眉头舒展开,抬脚向一个方向走去,嘴里还不忘说教“未知全貌,不可断言,懂?” “晴姐儿晓得了。”小以宁点头,她也不信这事,不过她爹就是厉害,她就说了一句,他就知道去哪里找了。 林玉瓒不知道女儿心里所想,他上辈子来到燕京时,城南大火已经过去多时,所有房屋皆已重造,但火的起源地,他的老师带他过来看过,并就此事对他说教一番,引以为戒。 他此刻站在此处看着惨状,立即梦回变成废墟的林家村,亲人族人皆因一场瘟疫被县令下令活活困死,最后一把火烧为灰烬。郑源叔说,他躲在山上看着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惨叫惊天,最后那些留守官兵逐一查看不留活口,才离开。 他后来调查才知道此事不是单单瘟疫那么简单,是有高位者要灭族。可惜他能力有限,依旧没找到罪魁祸首。 林玉瓒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照着记忆里的目的地走去。 “啊,爹,那个,那个…”小以宁眼尖的看见那个血人NPC,在前方摇晃挪步。她挣扎着从林玉瓒身上下来,不顾地上的脏污,大步向那个人跑去。 林玉瓒看着女儿溅起的泥水,和脏了的裙摆,摇头叹气,今晚又要打水洗衣。 有些人见过会忘,有些人见了便是缘,福缘孽缘,自有天意。 小以宁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与他真的好有缘。昨天虽然大叔寻死觅活,但想生的气息却是满满,虽然看起来有病,但有病还不忘上进,哪像现在浑身透着颓废的气息。她大喊着“大叔,前面受伤的大叔你给我站住。” 马超闻言脚步顿了顿,又向前走去。 林玉瓒也大步来到马超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兄台,屋虽毁,但人还在,你有何苦折磨自己。” “没了,没了,都没了…”马超如同魔怔一般,呢喃自语。 林玉瓒又劝道“我的师兄师长,都是仁爱之人,若是兄台有何困难可和我们说,当务之急先去医馆救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切不可…” “你懂什么,你们根本帮不了我…”马超血肉模糊的脸瞬间狰狞,还喷出血水到林玉瓒身上。 经此大难,林玉瓒如何劝都是苍白,上辈子他亦是好久未走出来。 小以宁听了几句,更加确定此人就是昨日的大叔,她环顾四周见无人,就上前质问道“大叔昨日还说他日高中,定会谢我,昨晚便放火烧了自家,这是为何,多少人因你无家可归,多少人因你伤亡,你的心不会痛吗?” “晴姐儿,此事自有官府定论,你不可在此胡说。”林玉瓒呵斥道。 小以宁的嘴却没有停下“大叔想死,扔个裤带上梁便是,为何要害人。” 马超看着眼前的小小人,手突然捂着头跪地痛哭“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 林玉瓒瞪了女儿一眼,上前想扶起情绪激动的马超。 小以宁摇头晃脑道“无错勉之,有错改之,堂堂大男人哭有何用。大叔都知道不要施舍之银,要拿那地瓜与我换钱,想来也是自爱自强之人。大叔,你去京兆尹那自首吧!” 林玉瓒扶额,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女儿嘴巴叭叭的如此能讲。他还未出口让女儿闭嘴,下面的变故差点让他的魂飞了一半。 马超听到小以宁的话,愣愣的看着她,混沌的脑袋里闪过与她相遇的画面,一下子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捂着她的嘴让她不要说下去。 “唔唔唔…”小以宁被嘴上的大力吓的脸色苍白。 林玉瓒也惊的连忙推开马超,将女儿护在怀中。 “嘘嘘嘘,不要说话,会死的。”马超又如神经病上身般的,对着两人做噤声手势,低声说道“昨日我给你的那些快扔了,那些人知道,会要你的命的,小娃娃快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