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寒光闪过。 一片薄薄的铁片精准无误地刺入常安的肩关节缝隙里,沿着软骨组织一刀横切而下,转眼间便废掉了他整只右手。 常安茫然地睁大眼睛,还未曾来得及惨叫,就被面前的少女揪住了头发,朝着墙壁狠狠撞去。 “咚——!!” 常安的头被撞得鲜血淋漓,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咚!!” “咚——!!!” 一下又一下,直到常安头上溅出来的血,染红了墙面,鹿青棠才松开手。 常安宛如一滩烂泥般摔在了地面上。 他捂着几乎被劈成两半的手,抬起被鲜血淋湿的双眼,面容狰狞地盯着鹿青棠,“来人——!!” 常安话音落地,身后的楼梯上,便跑下来数十个身着护士、医生、病人服装的人手中拿着各种尖锐带血的利器,包围了鹿青棠。 常安舔了下唇角的血迹,眼底透着病态的兴奋与狰狞,“抓住她!我要活的!!” 鹿青棠雪白的裙子上溅满了血。 她看着对面那一群,眼神俱都透着冷血动物的兴奋与残忍的人,双眼清澈,冰凉地笑起来。 少女抬起手,一点点地关掉了身后的大门。 阳光包容正义。 黑暗……自然就该审判罪孽。 —— 黑色的装甲车风驰电掣地停在鹿宅外,车门打开,鹿修远从后车座上下来,大步朝着大厅内走去。 男人眉眼如妖,眼眸似冰,黑色的风衣在身后带起了一阵黑雾。 在宁氏的消息传来之前,鹿修远留在鹿家的人,已经向他汇报了鹿家今天的异常。 鹿修远实在没有料到,鹿夫人竟然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还有鹿闻笙,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被鹿夫人,用一条短信骗回来? 鹿修远“砰”的一下,推开了鹿家大厅的门。 大厅内,鹿夫人正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突如其来的巨响,惊了她整个人一跳。 鹿夫人慌忙抬头,就见鹿修远带着满身寒气走进来。 鹿夫人面色微变,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轻声询问,“修远,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务嘛……” 鹿修远用一种冰冷的,陌生的,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鹿夫人的眼神,盯着她,冷声问,“你把她送到哪儿去了?” 鹿夫人眼神一虚,蠕诺道,“什么送到哪儿去了……鹿家今天没人来……” 鹿修远冷冷地道,“宁氏的人方才打了电话过来,如果鹿闻笙少一根头发,他们要整个鹿家陪葬……即便这样,你也不肯说吗?!” 鹿夫人面色蓦地大变,“鹿闻笙是我的女儿,我只是送她去治病而已,宁氏凭什么管这么宽?!” 鹿修远语气冰冷,“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肯说,我立刻让人去医院弄死鹿尔雅!” 鹿夫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尖声道, “鹿修远,你疯了吗?!尔雅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鹿修远直接吩咐身边的人,“去医院!以“人身伤害罪”将鹿尔雅抓起来——” 鹿夫人眼见着他来真得,被吓坏了,连忙道,“……在城郊的精神病院里!” 她伤心又委屈地看着鹿修远,气急败坏地道,“我只是让人给鹿闻笙治病而已,又不是要害她……你这是做什么……” 鹿修远得了具体位置,转身就走,只是在他的脚步刚踏出几步,就忽然僵在了原地。 不止是他,鹿家大厅内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突然僵在了原地。 一股忽如其来的寒意,侵袭了所有人的神经。 唯独鹿夫人依旧毫无所觉,捂着脸站在原地伤心地哭泣,“我不管鹿闻笙,你们说我偏心恶毒,我找人给鹿闻笙治病,你们又说我做的不对……”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啊?” “我给鹿闻笙找的心理医生,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对方再三跟我保证,一定会治好鹿闻笙,所以我才将她送过去的……” “我也只是想让她好起来而已。” “只要鹿闻笙的“第二人格”消失了,一切就会……” 一道突如其来的,冰冷的轻笑声,截断了鹿夫人的话,“就会怎么样?” 鹿夫人乍然间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就是一僵。 她指责的话语骤然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当看到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大厅门口的人时,鹿夫人面色倏地惨白,见鬼一样地盯着对面的人,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头僵硬到脚,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坐在门边的少女,漆黑的长发铺满了肩头,雪白的长裙沾满了血迹,肌肤白到透明,唇角勾着甜美的笑容,“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她笑吟吟地看着面如死灰的鹿夫人,声如泉水,“精神病院里吗?” “被锁在电击椅上,被一个变态把玩虐待?” “还是被关在病房里,被一群精神病患者扒光衣服,轮流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