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死寂。 众人惊骇地看着被卡着头发吊在窗户外,哭喊声极其惨烈的女生,被吓得面色发白。 他们不是鹿尔雅那个圈子里的人,身后有家族撑腰,拥有肆无忌惮的资本。 因此他们针对欺负鹿闻笙的方式,大多偏向于精神层面的虐待。 恶作剧、冷暴力、集体孤立、辱骂打压……都是些会让人痛苦、难过、但又抓不到把柄的手段。 他们习惯了以鹿闻笙的痛苦为乐。 因此乍然间看到那个一直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女生,突然间不再听话地,乖乖地被她们取笑愚弄,反而还敢动手反抗,这些人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恐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愤怒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尖锐指责。 “鹿闻笙,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看样子是我们对你太好了,让你翅膀硬了,竟然连我们的话都敢不听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尔雅今天没来学校,我看谁还保得住你!” 鹿青棠看着那一张张丑陋扭曲的面孔,听到那一声声恶意森冷的威胁与辱骂,唇角勾了起来。 确定是个全员恶人的剧本,不会伤及无辜后,鹿青棠兴奋地笑了。 她一手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撬棍,一手缓缓地关上了门。 砰—— 一声轻微的响动,喧闹声戛然而止。 那些正极尽羞辱咒骂“鹿闻笙”的人,突兀地停下了嘴。 他们看着对面正拎着根撬棍,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的“鹿闻笙”,不知怎么着,心底忽然都升起了一抹蚀骨的畏惧。 但转瞬一想,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个“鹿闻笙”? 真闹大了,也是“鹿闻笙”先动手!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徐嘉莹更是有恃无恐到了极点,趾高气昂地冷笑道,“鹿闻笙,你现在跪下,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跟我道歉,在将宁少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 鹿青棠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笑了下,“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已经去上帝那里报道了,看样子你是想成为下一个……” 徐嘉莹对上鹿青棠清澈幽冷的目光,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她是徐家大小姐……鹿闻笙不敢将她如何的! 但很快,他们都笑不出来了。 只见对面的鹿青棠柔柔一笑,下一秒钟,她闪身钻入了人群。 旋即,便是一场噩梦般的单面方殴打。 别说是还手了,他们连她的动作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身体上突如其来的剧痛,以及耳边接连不断的惨叫。 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候,一行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人,全部都痛哭流涕地躺在了地上。 鹿青棠将鹿闻笙班级里所有人都“问候”了一遍,确定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后,将阴冷的视线看向全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徐嘉莹。 徐嘉莹脸上的嚣张得意早已散去。 她看怪物一样,看着对面的鹿青棠,对上那双压力深重的黑眼睛,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恐惧,捂着头尖叫起来,“鹿闻笙,你敢动我,我一定让我哥弄死你!” 鹿青棠看着这群狠毒无耻的霸凌者,冷笑一声,拎起手上的撬棍,对准徐嘉莹的脑袋,正要狠狠砸下去—— 身后那道刚关被她关上的门,却在此刻突然被人从外间推开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一行刚被鹿青棠痛揍过的人,俱都是一怔。 差一点被鹿青棠砸破脑袋的徐嘉莹,惊恐的表情骤然一松,连滚带爬地冲到来人面前,扯住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哥,鹿闻笙她疯了!她竟然拿着凶器,狠毒地要杀了我……” 鹿青棠表情冰冷地转过头。 就见那个差点儿害了鹿闻笙“徐少”站在门口,正沉着脸看着她。 鹿青棠危险地眯起大眼睛。 昨晚她急着去找她的小老公,竟然忘了将这个晦气的玩意儿给埋了,以至于让他坏了她的事…… 徐嘉玉对上鹿青棠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底再次升起那股异样的毛骨悚然感。 他定了定神,勉强将那种冰冷诡异的感觉压下去。 鹿闻笙一个刚十八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杀人这样荒唐的念头? 再者,严格算起来,她还是他的未婚妻,就更不可能会有想杀掉他的心思了。 徐嘉玉听着徐嘉莹指责鹿闻笙的声音,出乎意料,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厌恶地冷冷瞥“鹿闻笙”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他警告性地瞪了眼徐嘉莹,走到鹿青棠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问,“你跟宁家那位少爷是什么关系?” 旁人不知道,徐嘉玉却清楚,玫瑰帝国酒店,是宁家的私产,里面只接待宁家嫡系的人。 更何况,昨晚帝国酒店那位管家明确说了,“鹿闻笙”是宁家那位少爷的客人。 徐嘉玉不是徐嘉莹那种不知天高地厚、一心只知道嫉妒的小女孩,固执地认定那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