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一边忙活一边唠嗑，而李凡也是对村里的几个老油子有了些了解。 这名气最大最响的，不是五太，而是这村西的九出十三归，李爪子。 真名叫什么，已经没人感兴趣了，就连李强都不太清楚。 在庐州这边放爪子就叫放高利贷，九出十三归是放爪子的一个黑话，意思是指借一千块钱，只给你九百，等还款到期了，你得还一千三，一般还款周期也就一个月。 这李爪子早年那都不是在李岗村找钱的，那是在魔都找钱的。 一个外地佬能在魔都放了十几年爪子，还是九出十三归，说明这人当时是有东西的。 至于这真假，那就无人考证了，总之突然有一天，就回村来了，少了根手指头，放爪子的断了爪子。 从那之后，这李爪子就没再也没离开过庐州，但是这名号却是传了出来。 “那干了这么些年，总归有点闲钱吧？咋孙子还留在咱们这村里？” 李凡有些好奇的问道，手上动作却是一点未停。 “你爹我又不懂这行当，也可能是出事的时候赔钱了？谁知道呢~这名气最大的就他了，但要说最惨的，那还是这做牌鬼手推。” 李强乐呵呵的说道，说起这些事儿，精神头挺足。 “做牌？真会做牌啊？” 李凡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说的是牌桌上的事儿，忍不住想起小的时候看过的周星驰电影。 “呵呵，他这做牌，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以为是藏牌换牌是吧？” 听到自己老爹这么说，李凡眼睛都瞪大了，手上的刀也放到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当时我们还小，那要说在村里最喜欢谁，那肯定是这李老舅，看到了，喊一声老舅好，那少说也是五分钱打底啊~” 李强面现追忆之色，就连胡月也是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李老舅逢赌必赢，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有手段的，但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哈哈哈哈，毕竟这是人家的手艺~那每天去他家里磕头拜师的人，就没断过。” “直到有一天，出事了，李老舅被人用麻袋装着丢到村口，等村里人把他掏出来，一个眼被挖掉了，还有一个手被砍了。” 李强的话，让李凡眼皮子跳了跳。 “村里人那个时候才知道李老舅为什么逢赌必赢，其实很简单，就是做局，他和人打配合，要什么牌碰，要什么牌开牌，什么暗号什么的，当时村里都传遍了，我们当时都能背下来，什么摸头幺九摇头六。” “那另外一个打配合的人呢？” 胡月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李强一脸懵：“那我咋知道，八成是出事了呗，赌桌上人人都想要公平，却又总是幻想着自己是那个赢家，想想都可笑，凡子，这事儿你以后可别碰哈。” 李凡点了点头：“晓得了，我也就和家里人打打牌，出门不玩的。” 李强和胡月都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另外一个你们说的什么满嘴吹又是谁？” 李凡又是拿起菜刀，剁起鱼肉，好奇问道。 既然这老油子避不开，那自然是多一些了解是最好了。 “张嘴就会吹，李嘴子，啧啧啧，一个算命先生，倒是没有前面说的两个那么玄乎，但是也是有点手段，红事白事少不了他，庙会赶集必然有他，这李嘴子往那一坐，你只要看他一眼，那他是张口就来，忽悠你往外掏钱。” “哎哎，我知道，是不是当初凡子生下来的时候找的算命先生？” 胡月眼睛一亮笑着问道。 “啊？” 厨房的李凡一脸错愕的望着院子里的两人，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事儿。 “啊什么啊，找他是帮你取名字的，那个时候村里取名什么的，那都是叫他取的哎，就现在也有人找他取呢~” 李强乐呵呵的说着，说着说着面现思索之色。 “当时把你一顿吹啊，天下少有，大富大贵，让取单名一个凡，压一压防止锋芒太露容易惹祸。” “哎，是这么说的~” 胡月也是在旁边附和着。 李凡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你们给钱了？” “取名是不收钱的，但是人不是给你算了大富大贵嘛，就给了份红包。” 好好好，走在时代前沿的服务理念，好啊~ 这老油子，太符合咱们钓场的企业文化了~ 李凡拿着菜刀拍着蒜，心里则是不断的思索着。 刚才自己老爹说的那几个，家里的孙子都是在村子里的学校上学，七个娃就占了三个。 李爪子还有个儿子在外面打工，孙子留在了村里，李老舅家的孙子不一样，似乎是在外面抱的，反正没听说他有孩子。 那没孩子，哪来的孙子啊。 至于李嘴子的孙子，村里人都知道，那就是在外面捡的。 这三个老油子算是村里有点传奇色彩的了，至于其他的像五太，那就是因为辈分大。 李德友下午说的话，李凡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可行性是可行的，而且也的确利大于弊。 只是按照李德友的话来说，解决这几个孩子的上学问题就可，可又该如何解决呢？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问大黄。 李凡心里有了决断，也就没那么纠结了，安心忙活着晚上的晚饭。 直到下午两点多，他这才洗洗手，骑上三轮车往钓场那边骑去。 他得去开摆渡车了~ 这车子还没骑到钓场呢，老远就听到那阵阵呼声。 只见二爹家门口那是里三层外三层，钓鱼佬们，收鱼的，村民，那是围在那看着热闹。 “不用秤了，都和你们说了，都是三十多斤，老李说的哪次有假~” “就是就是，赶紧收完把我这条收了。” “真墨迹啊，痛快点喽。” 人群里的钓鱼佬们你一言我一语。 “哥哥们啊，这是规矩，我也是帮老板干活的，不秤怎么行哦。” “来来来，帅哥，我这也收，一千不还价。” “哎呦呦，等到现在终于收到一条了。” 收鱼的老板们，伙计们挥舞着手上的钞票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