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赶到警局的时候,容易正冷着脸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 一看到慕容清音来了,容易的眼眶瞬间红了,站起来一头扎进慕容清音怀里,眼泪就大颗大颗滚了下来,打湿了慕容清音的衣服:“清音哥哥,我怕。” 慕容清音:“……” 当初怎么说的来着,让这小子给自己当保镖来着,保镖会这样? 慕容清音伸手把容易抱进怀里,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柔声哄他:“好了,我在,乖,不怕啊。” 说真的,就算知道容易是装的,可是看他委屈流泪,慕容清音还是心疼。 容易的声音软软地,带着哭腔:“他欺负我,还打我。” 他一边说,抬起头,眼角上一片红紫,唇角也带着点儿血迹。 慕容清音皱起眉头,声音冷了下来:“谁打你,怎么回事?” 带着慕容清音进来的小警察有些尴尬:“慕容先生,这,对方伤的更重啊。” “我家孩子胆小听话,从不无理取闹,我倒想问问,他干什么了,逼得我家孩子动手?” 小警察:“……先生,您要不要看看对方?” “我看他干什么。”慕容清音并不想让容易长时间呆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弯腰抱起容易,让他藏在自己怀里。 他淡然道:“打架斗殴是治安事件,我家孩子还未成年,你们也不至于想扣下他吧?有什么事情,我让律师来处理,人我先带走了。” 他这一刻忽然无比庆幸,容易的这个身份,还有半年才够十八岁。 “清音,来了怎么着急走啊?别急着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慕容清音正和小警察沟通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熟络的招呼,不用回头,慕容清音也知道,是程诺那根老油条。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有些不耐烦:“程叔,我家小孩打了谁,值得你亲自出来留人?” “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是单纯想请你喝茶?” 局长程诺哈哈笑了两声:“走吧,去我办公室。” “呵,你的茶,烫嘴。” 慕容清音嗤笑一声,抱着容易跟他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两人都不装了。 慕容清音神色清冷:“谁家公子?” “黎家的,你熟,你给黎帅去个电话说一声。” 程诺看着可怜巴巴蜷在慕容清音怀里的容易,很是头疼:“行啦,小朋友,别装了,人黎二公子腿都被你打断了一条,还在医院躺着呢。” 瞧瞧他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黎聚打了他呢。 “黎聚?那他活该。”慕容清音冷笑了一声,“狗爪子到处乱伸,等下我就找黎叔把他爪子剁了。” 西南军元帅黎渊是他们慕容系的,与慕容清音关系极好,可以说能到这个位置,离不了慕容清音的支持。 他有三个儿子,老二黎聚常年在京中,是京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专好收集各类美少年,听说是他,慕容清音怨气极重,人都在冒黑气。 程诺作为浸润官场多年的老油条,看着这样的慕容清音也头疼:“我说清音,你这样可就不合适了,黎聚好色是真的,可黎聚从来不会霸王硬上弓。他也就是多和你这小朋友说了两句话,就被打断腿了,冤不冤啊。” “不冤,他活该。”慕容清音冷哼,拍了拍怀里的人,“我家孩子愿意理他吗?就和头发情的驴一样往人前里凑,当他那张脸多好看啊?” “得得得,我管不了啊,你们都是大佬。”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程诺出了电梯,看慕容清音没动,了然。 他按着开门键叮嘱道:“那你先回去,黎帅那边你也沟通一下,兴许黎帅就给黎聚再打断一条腿向你赔罪了,都不用你动手。” “知道了,谢谢程叔。” 慕容清音点了点头,按上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慕容清音轻叹了口气。 容易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些忐忑:“清音……” “没事,你不用担心,好处理。” 慕容清音笑了笑安慰他。 “不过,黎聚那混球和你说什么了?”他问。 “倒也没说什么,可他不让我走。” 提起黎聚,容易的眼神又有些冷:“我去了酒吧,遇到了他……” “酒吧?”慕容清音的眸色一暗,“什么酒吧?金兰契?” “你怎么知道?” 容易愕然,有些心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他们推荐,说那里只招待男客……” “傻啊你。”慕容清音忍不住骂了一句。 电梯打开,他抱着人在一群人探究的目光中大步出去,将容易塞进车里,自己上车,这才道:“我和你说不许喝酒,你给我去酒吧,容易,你可真有本事啊。” 他咬着牙说,似笑非笑。 现在好,不仅去了酒吧,喝了酒,还和人打了架进了局子,打的还是自己人。 他可真是厉害啊。 容易看他这个模样,愈发地忐忑:“清音,我……” “你先别说话。” 慕容清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冲着容易发脾气:“知不知道黎聚在哪个医院?” 容易摇了摇头,眼泪都快滚下来了:“对不起,我……” “好了,没事儿。” 慕容清音又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人已经冷静了下来:“我带你去看看黎聚。” “我不见他!” 容易别开目光,又有些气恼。 “不用你给他道歉,让他给你道歉,乖。” 慕容清音捧起容易的脸,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儿:“我本来想藏着你,这一闹,藏不住了。那就干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都收起他们的狗爪子。” “嗯?” 容易愕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说,要……” “承认你啊。” 慕容清音淡淡地笑了,眼底却又有些担忧:“容易,我呆这个圈子,藏污纳垢,什么玩意儿都有。你以后可能会面临更多暴露的危险,一定要藏好了你那些与众不同。” 他不是不能为了他和世界为敌,可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俩大概就要过上逃亡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