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慕容清音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人,险些直接将人丢出去。 看清是容易,他才勉强没把人扔下床。 容易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进了他的怀里,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胳膊。 慕容清音直直地瞪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小崽子,一时有些嫌弃。 小兔崽子,真烦。 慕容清音抽出胳膊,准备起身。 他这一动,容易嘤咛了一声,朦胧地睁开眼睛。 少年眨了眨眼睛,也清醒了:“小皇叔,早上好。” 少年的心情很好,简直称的上欢欣雀跃。 慕容清音的心情可就不美丽了。 他不好,他想打人。 慕容清音冷冷地瞪着容易:“陛下乃是天下之主,这等荒唐事,以后不可。” ……容易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怎么就荒唐了,他不就是…… 看着慕容清音冷的能杀人的眼神,容易默默地把话咽回去。 算了,小皇叔他大概有起床气,还是不要招惹他。 容易乖乖地点头:“哦,朕知道了。” 不过,小皇叔的身材还真好啊。 容易想到自己滚进那个怀抱,忍不住红了脸。 在小皇叔怀里睡,还真是安全感满满啊。 慕容清音很忙,每天要处理无数军政大事,还要带容易习武。 偏偏这小兔崽子总是吊儿郎当,能偷奸耍滑,绝不认真练习。 几天的训练下来,慕容清音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再一次发现容易敷衍应付,慕容清音目光一冷。 青年手中的长枪换了走势,如出水银龙,勾着容易的铠甲将人挑下马,长枪呼啸而至,停在他的喉间。 容易被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都在发抖:“小,小皇叔……” 小皇叔是真的想杀他! 那一瞬间汹涌的杀意做不了假。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容易手脚都软了。 他不止一次见过小皇叔杀人。 没有一个人是死的痛快的,死前都受尽折磨。 容易胆颤地窥着刺到眼前的银枪,居然觉得如果慕容清音肯给他个痛快,是天大的福气。 慕容清音冷冷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容易,收了长枪:“下次再敢敷衍,这枪就停不下了。” 他说,声音比这三九寒天更冷。 容易垂下眼眸答应:“是,我明白了,谢小皇叔手下留情。” 小皇叔如果没有留情,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新的轮回了。 慕容清音将长枪抛给一旁伺候的梼杌,翻身下马,转头吩咐:“鹿蜀,去告诉太傅,陛下今日武学加练,停一天课,明日休沐取消,补课。” 容易猛地睁大眼睛:“不是,小皇叔……”怎么可以取消他的休沐!他一月只能休两天! 慕容清音没理他,继续吩咐:“梼杌,你守在这里,看着陛下练习劈刺,练不够五百次,不许用膳。” 容易刚刚没哭,这会儿眼泪扑簌簌滚下来,不顾形象的扑过去抱住慕容清音的腿:“小皇叔不要啊。” 慕容清音低头,冷眼看着他。 容易缩了缩肩膀,努力将眼泪憋住。 少年的声音抽抽嗒嗒:“小,小皇叔,朕还小,你放过朕吧。” 慕容清音冷笑一声,弯腰,将他的手指掰开,抬手捏住容易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陛下最好不要耍花招,臣没那么多耐心。” 一袭玄色蟒袍,金冠束发的青年面覆霜雪,眉目如剑,冷冽的声音让人胆寒。 容易知道他没有和自己开玩笑。 少年叹息一声,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被慕容清音挑飞的枪。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习的。”少年说,一开口又哽咽了,眼中有泪花闪烁。 纵然看惯了容易的眼泪,慕容清音的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丝的愧疚,冲散了他心中的怒气。 他看了含着泪去一旁练习的容易一眼,想了想,叮嘱梼杌:“看着陛下点儿,倘若觉得他练得差不多,或者的确累了,就让他休息。” 他只是望子成龙,不是想逼孩子去死。 “属下明白了,主子放心。”梼杌低声答应。 慕容清音转身离开。 只留下容易自己在寒风中苦苦练习。 小兔崽子,若再继续纵他,莫说将来为自己分忧了,能活着都不容易! 慕容清音刚离开不久,容易挽了个枪花,手中的枪法也愈发熟练起来。 梼杌皱了皱眉,直觉不对。 明明小皇帝刚刚和主子过招的时候,招数还生疏的很,这才练了多久,就这样熟练了? 而且,一招一式都带着主子的影子。 容易注意到了梼杌看自己的眼神,拖着枪跑了过来:“梼杌将军,您看我这样对吗?” 少年扬起脸,笑容明媚灿烂,不似方才。 梼杌不解:“陛下明明学得很好,为何藏拙?” 容易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委屈:“我怕小皇叔把我当成威胁。” 他真的不会成为小皇叔的威胁,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去斗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