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被慕容清音拽去演武场扎了一个时辰马步,练了一套最基础的拳法,跑了两圈马…… 好不容易回到寝宫,小少年两颊绯红,说不清是冻的还是累的。 然而还不等休息片刻,下一个任务又来了。 慕容清音将小家伙拎起来,扔进了书房。 青年温和有礼地对正等在一旁的白胡子老太傅道:“申太傅,陛下的课业还要您多费心,他这几年落下的,半年之内都要补齐。” 容易跳了起来:“小皇叔,你这是欺负人!” 开什么玩笑,他这几年就没怎么进过书房。 半年?谁家正经人半年补九年的量啊! 慕容清音那张人间谪仙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清冷淡漠:“是先皇不让陛下读书,还是臣给陛下打断了腿?” 去书斋的路上没有老虎,宫中只有他一个皇子,六位师傅都在待命,他自己不去,怪得了谁? ……容易盯着小皇叔右眼角下那颗小巧精致的美人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小皇叔太凶了,容昭还没说要给他打断腿呢! 小家伙小脸一垮,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便又蓄满了泪水:“小皇叔……” 少年试图卖惨。 慕容清音冷笑:“皇上想试试臣是不是言出必行吗?” 容易的眼泪憋了回去。 这么好看的小皇叔,是怎么说出这么没人性的话的! 慕容清音懒得理他,回头吩咐身边的亲随:“鹿蜀,以后让九凤和驺吾跟着陛下,务必把陛下爱哭的毛病改了。” 容易瞪大眼睛看着慕容清音:“小皇叔!” 他不服气,他哪里爱哭,他只控制不住! 慕容清音不理他,转头离开。 他没时间和这个小混蛋浪费。 容昭死了,大夏还在,朝堂军中都还有一堆事等他处理。 容易眼睁睁看着慕容清音冷漠地离开,眼泪扑簌簌滚下来。 唔,小皇叔的心和石头一样硬。 白胡子老太傅申知义只作没看见容易的眼泪,轻咳一声:“陛下,请陛下将《政论》拿出,我们开始学习。” 容易往椅子上一躺:小皇叔不在,他死了,爱讲啥讲啥吧,听不到。 申知义看着容易半死不活的模样,也不生气,转身出去。 容易睁开眼睛看了看。 不是吧,申太傅可是小皇叔的人。 小皇叔的人,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开什么玩笑,傀儡就要有傀儡的自觉,珍爱生命,远离课业。 他可不信小皇叔真打算培养他。 别闹了,容家对小皇叔有愧,他小皇叔睚眦必报,才不可能以德报怨。 还没跑出去几步,容易一头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捂着额头哀嚎一声:“哎哟。” 少年泪汪汪的抬起头,只见慕容清音站在那里,身后跟着老太傅和两个高挑健壮的侍卫。 看他出来,慕容清音勾起一抹冷笑:“陛下又想去哪里?” 虽然容易之前一直被容昭忽视,过的也不怎么好,但是但是,至少他也是个皇子,从来没挨过打。 而今天,因为逃课,容易挨了人生中的第一顿打,还是慕容清音亲自动的手。 戒尺重重地敲在柔嫩的手心,容易哇的一声就哭了:“小皇叔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 他收回刚刚的话, 小皇叔不是心和石头一样硬,小皇叔他根本就没有心! 慕容清音看着小少年通红的眼圈和满脸的泪痕,垂下眼眸,将手中的戒尺丢给一旁的侍卫:“驺吾,看好了陛下,他若是再逃课,你们俩和陛下一起挨打。” 鹿蜀接住戒尺,恭敬地行礼:“属下明白,王爷放心。” 容易被申太傅按在书房,背了一天的《政论》,等到好不容易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月上中天,繁星满目。 容易觉得人都是晕晕乎乎的,伸手拽拽申知义的衣袖:“太傅,明日我可以歇歇吗?” 他今天太累了。 申知义笑了笑,伸手摸摸容易的发顶:“陛下,您如今身负重担,老臣不能不用心,明日寅时三刻,老臣在书房等您。” “什么时辰?寅时三刻?”容易一屁股坐到地上,摆烂。 容易觉得他还是去死吧。 寅时三刻?现在已经亥时三刻了! 申知义只作没看到,退了下去。 驺吾和鹿蜀互相对视一眼,觉得还是应该劝一劝:“陛下,天色已晚,该回宫就寝了。” 容易就地躺下:“朕不回去,朕就睡在这里了。”寅时三刻就要来,他回去干什么! 回寝宫还要小半个时辰,回来又要小半个时辰! 他就睡这里了,还能多睡一会儿。 容易不知道的是,转过篁竹幽径,嶙峋怪绝的太湖石后,申知义给慕容清音行了个礼。 “老太傅不必多礼。”慕容清音谦和地扶住申知义。 前世申老太傅直言上谏,惹怒了容昭,是第一个死在慕容清音手下的忠良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