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旗兵令旗挥动,场地上带队的赫然是郭俊良,原来,自从云南前线战事稳定之后,随着数个新训旅的征召,兴华军新训旅需要大量有经验的军官来带队进行训练,不仅仅是旅长、营长这种高级军官,班排长这种低级军官按理说应该也由老兵担任比较好,但是新征召的士兵在没有形成战斗力之前不能往前线直接输送,而高平府和云南前线也需要兵力驻扎,这就造成了一段真空时间。 没有办法,高衡只能让统帅部想想对策,把前线的军官调回来一些,担任新训旅的高级将官。并且在云南战役中立功的将领也需要得到封赏和晋升,比如郭俊良,高衡是认识的,这小伙子能力很强,原本不过是个排长,这才几年功夫就凭着过硬的军事技术和指挥技术,走上了营长的位置,这样的人,调回来当个新兵旅旅长绰绰有余。 而从镇南关走出来的几个老兄弟,未来都是要承担更大任务的,像是王奇、宋志、吴荣、阿木等人,未来都要升到军长的位置上,目前兴华军最缺的就是水师将领,但是水师将领跟政务人才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高衡倒是想把郑成功变成自己的水师将领,可是无奈,人家是国姓爷,怎么可能愿意当自己的下属。 “列队!向左向右看齐!”大校场上,传来了郭俊良洪亮的嗓音,三千新兵原本的阵型稍显散乱,郭俊良这么一嗓子,士兵们立刻开始动作起来,脚下迈着小碎步,向着左右战友的位置并齐。 “立定!”哗啦一声,所有士兵脚跟用力一靠,站定在大校场上。 “这,这是新兵?”堵胤锡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问旁边的高衡道。高衡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他说得不错。也难怪堵胤锡如此惊讶,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组织性和纪律性。后世总有一些跳梁小丑嘲笑我军,说什么,天天列队列,天天叠豆腐块,能有什么战斗力,都是表面工程,都是花架子,你瞧瞧人家大漂亮,天天打仗,多厉害。 只能说,这帮跳梁小丑对军事一无所知,古今中外,军队最重要的就是组织性和纪律性,队列整齐、内务整洁,都是组织性和纪律性的表现。你以为大漂亮就不重视这些了,只不过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要不然看看阿甘正传还有其他的大漂亮军旅片,人家怎么擦头盔的,人家怎么擦枪的,人家怎么擦皮鞋的,比我们的豆腐块还变态。 所以,兴华军自从建军开始,就一直参照了我军的标准,先不说神似,至少要形似,新兵征召之后的第一课就是队列训练,所以兴华军的队列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我军,但在当时已经是了不得了。在堵胤锡眼里,这三千步兵,不管横着看还是竖着看,都是一条直线,这样的队列在战场上会形成怎样恐怖的效果,就连堵胤锡这样的文官都能看出来。 “火铳上肩,保持队列,前进!”咔嚓咔嚓,郭俊良不断下达指令,士兵们迈开整齐的脚步,如同一面墙一样向前推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各营连排长官喊着口号,努力维持着本部人马的队形。 这在堵胤锡看起来,已经是不可思议了。虽然他是巡抚,可也不是完全不懂兵事,最起码湖广当地明军训练和打仗他还是见识过的,他可以打包票,也许有个别的军队能做到整齐列队,但是放眼湖广明军,能在行军之中依然能保持队伍这么整齐的,绝对没有。 当三千士兵进入百步的距离之后,郭俊良一声令下:“第一排瞄准!” 呼啦一下,密密麻麻的火铳翻下肩头,士兵们端起火铳,瞄准了前方的靶子。一个旅的编制正好能排列成一个标准的火铳三段击阵型,只不过堵胤锡发现,他们的火铳三段击跟明军传统的三段击好像不一样,但暂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预备!放!”砰砰砰,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响起,一个营一千杆火铳同时施放,爆发出巨大的响声并且伴随着浓烈的白烟。弹丸飞速出膛,直奔木靶而去,啪啪啪,打得木屑飞溅。高衡递出手中的千里镜,“堵大人,用这个看,更清楚。” 堵胤锡连忙抽出千里镜,抬手一看,便张大了嘴巴,只见木靶被打得千疮百孔,有的靶子甚至已经四分五裂了。他连忙问道:“这,这是什么火铳,为什么威力如此霸道。” 高衡只是不接话,又听见大校场上响起口令声,“一营,下蹲,二营,预备,放!”砰砰砰,又是相同的爆豆声,大校场上白烟弥漫,将三千官兵笼罩在其中,刺鼻的火药味随风直接飘到了堵胤锡的鼻腔里。 “再放!”第三营顺势打出了火铳,如果是明军神机营,基本上到这里就要告一段落了,他们需要较长的装弹时间。除非是放慢各个横排之间的射击间隔,否则这么快将手中火铳打出,装弹肯定需要很长时间。直到这个时候,堵胤锡才发现了不同,神机营的士兵是传递装弹,后排装弹,前排射击。而眼前的兴华军好像是自己管自己,自从第一排打完之后,他们的手上就开始了动作,仿佛后面的射击跟他们无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