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殷殷心情沉重,闷声喝了两杯酒,云怀霖以为自己说话太重了,又赶紧过来哄她。 “予棠你别恼,我就是太担心表兄了!” 师殷殷拍了拍她的手背,“无事,这儿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诶……”云怀霖想拉她,但没拉住,只好看着她走出雅间。 崇化坊柳府,卢氏端坐在正堂,底下跪了一众人等,大气不敢出。 她怒拍桌子,手腕上的玉镯磕到桌面“铃铃”作响,让仆从们的心中更加胆颤。 “都什么时辰了?阿郎还不回来?”她扫过跪在地的一群人,“一群饭桶,请个人都请不回来!” “少……少夫人……”一名仆从颤颤巍巍半抬起头,声音颤抖,“阿郎说……凌王宴请,临安公主、宣平侯和宁王妃俱在……提前离席是为不敬……” “砰——”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茶杯重重砸到他的额头。 血液混着茶水,从他头上流下来。 可他顾不得整理狼狈的模样,一个劲磕头认罪:“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 跪地的若干仆从更加恐惧,都把头埋得极低。 其中有一名侍女在慌张之际,还侧目看向那名仆从,眼眸婉转,若有所思。 “哼!”卢氏冷笑,“少拿亲王公主的来压我!还有那个什么宁王妃,别以为我不知道文家那边是他自请去的!” 说话间,她注意到底下的一些小动作,目光停留在那名侍女身上,“林辞。” 林辞吓一激灵,卢氏的语气极为冰冷,让她感到身上未痊愈的伤隐隐作痛。“少……少夫人,奴婢在。” “你去。”卢氏不再抬眼看她,而是漫不经心喝了口茶,“若带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是……”林辞颤抖着退下。 去年的某一天,柳庚明突然问她认不认识师家二娘子,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谁。 直到他提到江陵师氏,她才暗自想起了多年来视若珍宝的一块玉佩。 【那年林辞七岁,是江陵府一户普通商贩的女儿。 在她家前头的一条街上,住着一户师姓人家。 她每每路过师家,都赞叹这宅子的豪华。 她总是想着,为什么同是经商,两家差距如此之大? 尤其是师家还有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儿,旁人都尊称为师二娘子,可却直呼自己的全名。 “林辞。” “林辞。” 好似被呼来唤去的一条狗。 父母日日出摊卖包子,她得了闲喜欢到江边,与水中的鱼儿说话。 那些自由自在的鱼儿,是她唯一的朋友。 那日她一如既往地蹲在江边,江水倒映着她姣好的面庞,一条鱼跃过,她的脸随之被打破。 她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你这条淘气鱼。” 鱼儿没有回应她,但不知何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有些害怕,又很好奇,顺着声音寻去。 扒开芦苇丛,她看见江流中间有一个大麻袋,被堵在一块石头上。 麻袋断断续续有凸起凹陷,还发出“呜呜”声,直觉告诉她里面有人!而且正在求救。 可……她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装作没看见回家去,就听见一阵声音传来,她立马蹲下,透过芦苇的缝隙观望。 “阿舟阿舟!”一个穿着锦衣的女孩一路踢着小石块,埋怨着往江边走来。 “每次写信都要说阿舟如何,我见都没见过他!我管他如何!” 林辞认出来了,这就是师家那位二娘子,小名殷殷。 她时常想着,若自己就是这位二娘子,也该多风光? 突然,师殷殷止住了脚步,显然也发现了江流中间的麻袋。 师殷殷警惕着走上前两步,大声质问:“谁?” 麻袋里的人听到有人的声音,更加激动踹动着麻袋。 在当林辞以为师殷殷也会转身就走的时候,却见她小心翼翼朝江中踱去。 江水打湿师殷殷的外衫,许是太过累赘,她褪去华丽的外袍,只剩下素色的衫裙。 林辞有些恍惚,她现在的穿着,似乎变成了与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不,还是不一样的。 师殷殷寻了块锋利的石头,破开麻袋。 距离太远,林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师殷殷从麻袋里带出一个男孩。 男孩上了岸,她依稀看见他虽浑身狼狈,脸上还有蹭伤,但腰间佩戴着一块似乎价值不菲的玉。 后来她一路跟着他们,师殷殷把人领到江陵府外的一个巷子里,男孩把腰间的玉佩给了师殷殷。 师殷殷没有停留太久,转身就走了。她又一路跟着,师殷殷找了个空地,在阳光下晒到衣服自然干后,才回的府。 师殷殷起身的时候,那枚玉佩掉在石头下,没有注意。 林辞平日里观察了师殷殷许久,也认得玉的好坏,所以起了贪心。 她想去典当,典当行的伙计看过之后,跑去找店主。 二人窃窃私语被她听见了,说好像是宫中之物,要报官抓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