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内,云如璟和师殷殷正准备歇下,外头传来陈郢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云如璟便出了房门。 师殷殷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起了疑心,这大半夜的,莫不是康万那边出事了? 云如璟到了书房,便见文现才在内,“参见殿下。” 他扶了一把文现才,直接问道:“可是找到地方了?” “找到了,但去迟了……”文现才低着头,有些自责道,“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不过——” 说到此处,他又抬眼看着云如璟,“找到了阿远的记号,确定是曾在这儿被关过。” 他奉上一个纸条,云如璟拆开来看,是一个类似太阳的标记。 文现才继续说道:“从遗留的吃食来看,是才走的。我们又往外寻了几里,应当往南郊去了,阿瑶和阿倩已经在继续找了。” “好,你们抓紧时间去。”云如璟眉头紧皱,“若是更换地点,说明已经接到新的指令了,明日我去大理寺调人,再与你们汇合。” 虽是抓人,但云如璟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私卫,还是跟朝堂里要人比较妥当。 他交代完毕,便回房里,却见师殷殷正倚在床边等他。 他蹑手蹑脚爬上床,凑到她耳边调侃道:“夫人没我睡不着?” 师殷殷白了一眼,推开他,“这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 云如璟一愣,没有回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康万又出事了?”师殷殷仍质问着他。 云如璟迟疑片刻,说道:“他现在没有出事,不过,他是肯定活不了的。” 他不敢直言文远故意被抓去当卧底的事,想着若能把孩子都找到,到时候就当文远从来没有入过局。 但是她又这样紧追不舍地问,云如璟只能用康万来打消她的疑虑。 “你要杀他?”果然,师殷殷被引到了康万的事里去了。 “他又不是我的人,我杀他作甚?”云如璟解释着,“你想想刑部上头是谁,上头的上头又是谁?他们有意把他从京兆府送过去,他死是迟早的事。” 如果康万死了,那这些孩子不就……师殷殷低头陷入沉思。 有账本在,康万张不张口、死了活的其实不重要了。 可康万死的同一天淹死那群孩子,就是幕后之人要来个死无对证,把所有的事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两人心事重重,背对着躺下,都为明天各自要应对的事而烦心。 素日里云如璟起来上朝时,师殷殷都仍赖着床不起,今日虽然急着去找人,但她仍等着云如璟出去了才起身。 她不能提前告诉云如璟自己的计划,否则不管是他亲自跟着去还是派陈郢跟着,云如珏一旦发现异常,只怕那些孩子会死得更早。 她猜测杀康万和杀孩子是同时进行的,这样云如璟分身乏力。如此一来,上一次云如璟没能来得及救下孩子,便是这个缘故。 云如珏真是好算计!师殷殷冷笑着提起风花,便到马房去牵马。 “王妃是要出去?”周巧见她换上便装,还提着剑出去,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师殷殷吹了道哨声,落下两个暗卫,正是上次问赵孟去找林辞踪迹的两个人。 林辞没有找到,这两名暗卫索性一直留在她身边做事。 “你去……”师殷殷思索片刻,“你拿着我的手牌,辰时四刻去刑部找殿下,让他带人来南郊找我。” 说罢,她卸下马绳,示意那两名侍卫也各牵一匹马。 她想着云如珏肯定要确认康万死了,再吩咐底下的人动手。 只要云如璟听完周巧的话立刻来救援她,她也有信心带着两个暗卫拖延时间。 师殷殷的话,周巧每个字都有疑问,但还是挑着最重要的问:“南郊何处?” “我不能确定,你叫他多带些人搜查,总能找着我的。实在不行就回家找赵孟要人。”说着,师殷殷已经骑上了马。 闻言,周巧更加着急,“若是此去危险,王妃何不现在就回将军府调人?” “人多容易惊动对方,我先去探路!” 乌泱泱的师家府兵出京,谁人能不起疑? 师殷殷顾不上再回她,骑着马就走了,两名暗卫紧跟其后。 周巧接了命令只能原地干着急,等着辰时四刻去找云如璟。 今日朝上除了传来云如琢在岭南治理水患成效显着之外,没有什么大事商议,故而不到辰时便散了朝。 下朝之后,云如璟直奔大理寺,同时把秦畚喊来。 他也没耐心等文现才他们找到文远留下的记号,只是跟大理寺卿要来数十人,分为四队,在沙盘上分配着他们的去处。 此时辰时二刻,陈郢来禀:“殿下,康万死了,刑部大牢死了许多人。” 康万死了,倒也不稀奇,这死了许多人是什么意思? 云如璟不得不先去一趟刑部大牢,同时带着大理寺的人一起过去,等在门外。 他到的时候,将近辰时三刻,云如珏也正赶到,刑部尚书满头冷汗,说话都哆嗦,“宁王殿下,恪王殿下,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