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珏从京兆府出来,再次拜访荣王府,而常招已经在府内等着他。 “恪王殿下。”常招恭敬行礼。 “左仆射也在啊!”云如珏大抵猜到他是因何事而来,正省了去常府的脚程。 “听说昨日五弟深夜到访?我哄着婉儿入睡,歇得早些,今日醒来才听说此事。”柳青禾在一旁舀水煮茶,带着歉意说道。 “当时太晚,是臣弟莽撞。”云如珏知道她八成是故意拒客,但眼下相对无事,也有事要与她商议,所以不再揪着此事。 “殿下是为康万之事来的吧?”等他们虚情假意寒暄完,常招开门见山问道。 “正是,”云如珏点头,面色透露着急切,“他被抓只是其一,其二是我派去取他私账的两名暗卫,一个都没有回来,不知死活。” 常招显然也有些不可思议,低头陷入沉思。 云如珏更加焦急,“还请左仆射明示!” 常招徐徐开口:“殿下稍安勿躁,如今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康万留了一手,得找机会见到他。” 云如珏垂头丧气,“可秦斗载在京兆府,根本私见不了!” “那就只好把他挪出来了。”茶好了,常招漫不经心喝了一口,“大理寺狱死过人,只剩下刑部可去。” “刑部……”云如珏低声喃喃,而后立即反应过来,举杯敬了常招一杯,“有劳左仆射关照!” 自从康万被抓后,云如璟就一直住在京兆府,秦家以保护宁王为由也往府衙派了不少人。 所以要见康万,就得寻找时机让皇帝对京兆府失去信任,才能挪去刑部。如此,常招作为尚书左仆射,还是可以在刑部暗中操作一下的。 “我说知衍,陈郢叫我来的时候,我还纳闷你这王府怎么建到京兆府头上来了?”傅见山瘫在软榻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吃着糕点。 “你要是来吃酒的,就回长明楼去。”云如璟正整理着这几日审问酒楼伙计的口供,也顾不上抬头看他。 “我说你真是没趣,”傅见山仍不知死活,还要凑到他跟前问,“该不会是被师予棠赶出来的吧?” 云如璟手中的笔顿住,搁在砚台上。 傅见山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我都说了叫你别跟她闹,你还不知她的脾气吗?这下好了吧,有家也不能……回……诶!” 云如璟一根毛笔就甩过去,沾了他一身墨。 傅见山跳回二里地外,坐在软榻上,拿绢布擦着衣裳,嘴里还念叨着:“我这昨儿才裁的衣裳!” “你到底说不说正事?”云如璟抬眼看他,有些怒意。 “行了行了,没意思。”傅见山端坐着,切入正题。 “师予棠打伤的那个人,确实是恪王府的,但他可比王守忠烈多了,直接咬舌自尽。” “尸首王守也确认过了,不认识,看来康万手底下的人和恪王的人并没有打过照面。” “虽然账本里有提到和恪王的交易往来,但目前并不知道恪王为康万这边具体提供什么,或者说——” 傅见山眯起双眼,似笑非笑说道:“不确定恪王是不是背后主使。” 昏暗的烛火映着窗边的人影,晚来风急,火苗随之晃动,似要被无情地挂灭。 师殷殷放下手中的账本,往窗外的院门处看了一眼,便关上了窗。 这几日云如璟没有回过府里,纵然有衣物要拿,也只吩咐陈郢回来。 她把账本里里外外看了许多遍,都没有提及那些孩子在京城被绑之后,关在了哪里。 她甚至让赵孟留的两个暗卫去南郊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 看来就是康万死的那天,这些人才把孩子拉到南郊的。 突然,她想到了云如璟,要是她把账本拿出来给他,也算帮他的忙吧? 如此,他也该听自己相劝,分出精力先找孩子的关押之处吧? 但是前几日发生了争执,她又拉不下脸面去求和,想来后日他生辰总要回来设宴吧? 就算不办,徐织萝也会缠着他回来吧? 次日午时,陈郢回来传话,“王妃,孺人,殿下说康万此人嘴巴太紧,目前审不出重要消息,无暇顾及其他。” “明日不必铺张设宴,请王妃和孺人低调行事。” 师殷殷嘴角一抽,什么低调行事?她还能逮着旁人讹生辰礼不成? 果然徐织萝立刻着了急,“这如何能行?殿下身子不好,这大冷天在京兆府多日不归,也没个体己人照应,如今怎么说也该回来吃顿饭呀!” “你跟他说有什么用?”师殷殷嗤了一句,扬长而去,“我要是你,就进宫找贤妃,这母命他还能抗了不成?” 一语点醒梦中人,徐织萝当即换了衣裳准备入宫,但是却还拉着师殷殷一起。 “你不成日想着去宫里表现表现,怎么非要带上我?”师殷殷确实觉得奇怪,在马车内趁机问她。 “我……”徐织萝这是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反而有些许难堪,“我怕遇见陛下,问康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