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衷、余承风二人便退下。 出门之时,撞见贤妃,她着急喊着秦衷:“衷儿!” “贤妃娘娘,”宫中规矩颇多,秦衷也并不敢当众喊姑母,“家父正在里面呢。” 他刚说完,中官便出来领贤妃入内。 “陛下!”贤妃急匆匆走进去,一看到秦术便问,“兄长,璟儿他……” “娘娘,”秦术给她行了个礼,“娘娘切莫担心,臣昨夜见过,是受了伤,但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面对贤妃,他并没有像给皇帝汇报得那么直白。 可是贤妃脸上仍然忧心忡忡。 见状,秦术突然心生一计,“娘娘若是担心,臣让小女时常探望宁王,再入宫向您汇报便是。” 贤妃一听,脸色才有些好转,于是此事就这样说下。 秦衷和余承风领千牛卫备身搜查京城之事,也很快传到了宁王府。 师殷殷与云如璟正在用午膳,云如璟右手无法抬起,夹不起菜。 本来是由玄参喂食的,但是陈郢进来汇报此事之后,师殷殷就让玄参出去了。 “所以你把康家酒楼抓到的那个人告知秦家,是为了调用千牛卫?”师殷殷替他盛了碗粥。 “是也不是,”云如璟用左手指了指面前这道菜,“主要还是靠他们帮忙把康家酒楼公之于众。” 师殷殷顺着他的意思夹起一块肉,喂到他嘴边,“怎么,你是担心他们发现柔弱的宁王殿下,竟有如此查案能力?” “避之锋芒,情理之中。”云如璟十分享受师殷殷的“伺候”,又抬起下巴点了另一道菜。 师殷殷继续就着他,“那你如何确定他们一定能把康家酒楼揪出来?” “你忘了我秦家那表兄,是做什么的?”云如璟故弄玄虚。 师殷殷思考片刻,“京兆府户曹?” 如此她就明白了,秦家两兄弟合作,顺着户曹登记的人口一户一户去查,就能查出可疑的人家。 果然,云如璟点了点头,“康家酒楼丢了个人,他们如何交待?还要多谢对面沉不住气,若不来袭我,还真不好找个理由去查。” 师殷殷又恍然,难怪云如璟必须接中一支箭,只是…… 她盯着云如璟的伤口愣神,那从轻伤变重伤的原因又是什么? 云如璟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伤口。 突然,他肩头一沉,闷哼一声。 师殷殷放下碗筷,去看他的伤,“怎么?” 云如璟摇摇头,“无事,就是肩膀直太久了有些累,我还是到窗边靠会儿吧。” 于是师殷殷把他扶到窗边的软榻上。 云如璟盯着她看,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只是在门外传来玄参的声音后,又瞬间垂了下来。 “殿下,王妃,秦娘子拜访。” 师殷殷并不奇怪,反而还怪异地一笑,“你的好妹妹来了,我先回避一下?” “你……”云如璟想叫住她,可她溜得极快,已推开了门。 师殷殷站在门里,秦筝站在台阶下,两人目光交织,各怀鬼胎。 “见过宁王妃。”秦筝一举一动,依然完美得不可挑剔。 “秦娘子何需如此客气?你今日若是以妹妹的身份来探望兄长,那我便是你的嫂嫂。”师殷殷真的很想知道,秦筝本人对于她的位置,究竟是何感想呢? 秦筝脸上无异,叠在袖中之手却不禁攥紧。她垂眼瞥了一眼师殷殷的手腕,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表嫂,”秦筝莞尔一笑,“今日姑母传话,托我探望表兄,再入宫回她。” 她的迟疑,师殷殷都看在眼里。 “殿下受伤,母妃担忧是应当的。既然如此,阿筝——”师殷殷一步步走下去,嫣然笑道,“快些进去吧。” 秦筝的嘴角明显僵了一下,她颔首快步走了进去,生怕再晚一些,就要“端庄”不下去了。 见对方落荒而逃,师殷殷冷笑一声。她还以为秦筝多能装呢,原来是以前没真正被气到过。 在她的印象里,秦筝从来没有喊过她“表嫂”,她也没有喊过“阿筝”,顶多叫过几次令鸢表妹。 可是她刚刚突然想明白了,秦筝不喊,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认可过她是云如璟的妻。 也就是说,即使最后云如璟娶了秦筝,秦筝也不会是第二个她。因为他们二人,根本就是绝配。 西市之中,秦畚秦衷领千牛卫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秦畚拿着户簿册核对家中人口,秦衷拿着陈郢提供的“刺客画像”对照长相。 宇文舒听见街外嚷嚷,探出头来,“他们犯事了?” “哪有啊,听说是宁王前两日遇刺了,正在全城搜查刺客呢!”旁边的店家也探出头来,与她说着。 “宁王遇刺?”宇文舒大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当初师殷殷假扮桑瑶时,那个自称是文现才的应该就是宁王吧? 他若遇刺了…… “宁王妃不是武艺精湛吗?怎么没救他?”宇文舒继续打听。 “哎哟,宁王是大晚上从大理寺回来路上遇刺的,这王妃在府里也接应不到啊!”邻居店主说着又叹了口气,“听说这宁王还是在大理寺查案才深夜回府的。” “别看他虽耗费精力巡查诸县无果,但是心肠还是好的,可能就是天生不适合查案吧。”他说完,便回了自己店里。 宇文舒听到师殷殷没事,也算松了口气,只是……怎么又是查案?跟上次乔装来西市有关吗? “二位官员,你们走好!”秦家兄弟一无所获从康家酒楼出来,康万笑脸相送。 见他们走远,这才合上账本,递给伙计,“收好了。” 他得意地笑着,一个尽是记载营业收入和成本开支的账本,能有什么可疑的? 自认为处理完这个麻烦之后,康万心情愉悦地巡视了一圈店内的生意,交代着伙计好好干活,然后往后院走去。 他先去厨房查看食材情况,“今日的菜苗有些不新鲜了,明日也不能再买这家了!” 然后又到酒窖看了一坛酒,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几坛已经可以抬出去了!” 最后,他踱步到柴房里。 他装模作样翻看柴堆,朝外面嚷嚷道:“这木柴快用完了,明日再去添些!” 实则剥开柴堆去摸一道墙砖,见严密缝合着,便放心铺回木柴,扬长离去。 此时一个伙计从厨房端着盘烧鸡出来,往柴房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