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临安府上这酒倒是清甜得很!”师殷殷自己饮了一杯,又添上递给云如璟,“殿下尝尝?” “多谢夫人。”云如璟抬手欲要接过,却见师殷殷不肯松手。 “妾身亲自喂您喝。”师殷殷粲然笑着就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云如璟垂眼瞧了一眼杯中的酒,迟迟不肯开口。 “这儿可是公主府,夫君这般怕我的酒,可是做贼心虚?”她伏在他的肩上,把声音压得极低。 “瞧瞧,我就说四哥和四嫂伉俪情深,这大庭广众的,也不避嫌些!”旁边传来云如珏的嘲弄声,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云如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又瞬间柔了下来,“家妻素爱玩闹,各位见笑了。” 师殷殷眼都没抬一下,仍趴在云如璟肩上,若无其事举起酒杯,想要一饮而尽。 遭到无视,云如珏自然不肯罢休,又嘲道:“我看四嫂不是爱玩闹,是目中无人吧?” 师殷殷就等他这句话呢,手中酒杯一顿,敛了笑意,怒道:“恪王此言何意?” 她猛地起身,手中杯却不慎倾斜,杯中酒洒了一身。 云如珏见她狼狈,得意一笑。 云怀霖闻声赶来,冲着云如珏低声说道:“五哥!你少说些吧!”随后让芝兰带着师殷殷去更衣。 与此同时,师殷殷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巧,又往徐织萝处瞟去。 周巧会意点头。 师殷殷就是趁今日找徐织萝说事的,所以特意带了周巧过来。 他们这边的动静,徐织萝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并不关心师殷殷洒酒之事,只十分介怀刚刚师殷殷与云如璟你侬我侬的模样,于是自顾自地喝闷酒。 “酒呢?快给我添上!”她越想越心烦意乱,对着侍女便撒气训斥。 侍女颤颤巍巍给她倒酒,身后却被人撞了一下,酒洒在徐织萝身上。 “你!”徐织萝心中更加来气,碍着人多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瞪了侍女一眼,便起身前去更衣。 徐织萝推门进屋,俨然见师殷殷端坐在内,她心中更气,转头就要走。 “你跑什么?我等你好一会了。”师殷殷叫住她。 “你等我做什么?炫耀吗?”徐织萝并不打算回头。 “我说你这脑子不灵光,记性也不好?”见这副德行,师殷殷少不得说她两句,“我不是说了,要帮你?” 徐织萝惊讶地回头,又迟疑地关上门。她在师殷殷对面坐了下来,“说来听听。” “合虚宫避暑,是你唯一的机会。”师殷殷开门见山,“届时我不便与你单独会面,所以提前来通知你。” 徐织萝狐疑地盯着她,“你的计划是什么?” “还不确定,”师殷殷摇了摇头,“宁王多疑,我若算计成功,自会通知你。” “你……”徐织萝又是大惊,更起疑心,“你要算计璟哥哥?” “不算计他,如何帮你?”师殷殷风轻云淡说道,“你也不必大惊小怪,我要的不过是王妃的身份和荣华富贵。” “你……”徐织萝既替云如璟感到不值,又有些许侥幸。 “我的话说完了,你若信我,就来合虚宫等消息。”师殷殷站起身来,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我会安排好一切,就看你敢不敢把握机会了。” 师殷殷走后,徐织萝坐在椅子上,抓紧手中绣帕,沉思许久,终是下了决心。 “世子妃,府中来传夫人身子不大好,请您回去瞧瞧。” “三天两头身子不好,楚家请不起一个大夫吗?咳咳……”楚可盈身着素纱躺在软榻上,面色憔悴,掩唇低咳两声。 “世子妃您息怒……”侍女见状赶忙上前替她拍背,“我去回了他们。” “罢了,传出去我是什么人了?”楚可盈强撑着起身,望了一眼桌上堆积的药材,自嘲一笑。 马车停在楚府门前,楚阎良面露慈祥迎了上来,“盈儿,你可来了!” 楚可盈面无喜色,往里走着,淡然回道:“父亲不必每每借阿娘的口哄我回来。” 楚阎良立即收起笑意,等进了里屋,四下无人,才冷声道:“你若听得进去为父的话,何需日日相劝?” “什么话?”楚可盈心中郁结,深感乏力,倚着软榻坐下,“女儿不是已经依父亲嫁于他了吗?为何还要奢求旁的?” “你身为世子妃,为国公府开枝散叶天经地义,怎的就成奢求了?”楚阎良气得来回踱步,“下人说送去的补药你是一口没动,我倒想问问你是作甚?” “父亲只关心女儿的肚子,却不知我另有心疾吗?”楚可盈悲痛斥道。 “何来此言?”楚阎良低声哄她,“我送去的药,你若好生服用,这心疾也能得愈!” “呵,我心疾从何而来,父亲当真不知吗?咳咳……”楚可盈怒火攻心,又咳几声,“何苦逼我?” “我怎么就是逼你了?”楚阎良在她身旁坐下,拉起她的手,继续好生劝着。 “你也知世子从前是什么人,虽婚后有所收敛,可难保哪日携子纳妾,届时你膝下无子,地位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