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寻放下琴,目光深沉,他盼着老大能有圆满的姻缘,又害怕越是浓烈伤得越深…… 而阿石看着求爱都霸气侧漏的老大,心里叫嚣,这小子还不答应老大,管他世子王子,干脆绑了! 在场的众人还没从紫衣男爵深藏不露的舞艺中回过神,这边又扔来了如此霸气震耳欲聋地宣示,她目光延伸的地方还能是谁! 大家一致转向仁王世子! 而紫昱延在听见“凰求凤”三个字时,脑袋一片空白,又觉得万千烟火噼里啪啦作响,轰得他丢了魂,呆坐在那里。 赤宝轻声唤着自家主子,紫昱延回过神,竟然踉跄起身,慌慌张张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就走,赤宝和橙宝和其他人一样,被他的意外之举弄得发懵,愣了一会儿,赶紧跟了上去。 仁王世子狼狈的背影,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的模样。 台下彻底炸锅了! 仁王世子太不解风情啊,紫衣男爵的舞可谓登峰造极,这都打动不了他! 铁石心肠! “润宝妹妹,仁王世子那么冷心冷肺不要也罢!你来当我二嫂吧!我保证我们将军府和陈府一样,把你宠上天!”陈北扯着大嗓门喊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众人大呼不要脸,这不是趁火打劫嘛!可耻! 陈南更加目光灼灼看着陈圆润,这丫头不仅舞艺好,内力也是深不可测。雪的异常他可是注意到了,况且这么寒冷的天,绮丽奢华的舞服能勾勒出女子体态的婀娜多姿,可见其轻薄,不少贵女身披裘衣抱着汤婆子,小脸还冻得发红,而那丫头竟然面不改色习以为常! 内力深厚之可怕! 将军府自来喜爱武艺高超者,陈老幺真是越发讨人喜欢了。 看着仁王世子的举动,也有不少人暗暗窃喜,譬如罗善珍,自作多情!叫你嚣张,那么肆无忌惮,贱人终于被打脸了!哈哈哈~~~ 西风渐冷,不少人裹紧了衣服,陈圆润静静地伫立在台上好久,望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身影,心渐冷,眼里的光芒也逐渐湮灭。 谁见过向来羁傲不逊霸道非常的陈圆润,此时如同苍茫水墨画中一抹寂寥的孤影,失魂落魄地落于其间,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唏嘘不已,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寂寞如雪心口发涩。 一年的时间里,虚荣攀附还是真情以待,谁都不是傻子。 龙吟雪在紫昱延离开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在卑鄙地窃喜,白雪中的形单影只,又让他心被人捏得生疼…… 放下吧,圆润,放下吧…… 坐在他身边的张伯朗摇头轻叹,嘴里低喃“同是天涯沦落人……”,举起了酒杯一灌,嘴里一片辛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似乎赌输了……” “阿朗,你在说什么……”龙吟雪低着眼,生怕泄露了自己千掩万藏的思绪。 “圆润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五了,她等的起,她的家人也等不起了,你们知道,她追着紫昱延这家伙得背着多大的压力吗?今日一曲‘凰求凤’果然惊为天人,就算誉王世子妃当年的牡丹会夺魁也逊色一筹,她在孤注一掷,儿女情长,得不到的总有消亡的一天,不过早或是迟罢了……” 说完,他又举手一饮,这酒真烈,烈得眼眶发红,泪儿打转。 龙吟雪也算他的好友,对罗善昕的那点心事他知道。 娘亲丢了铺子无处发泄,天天盯着他的婚事在后面追,即使罗善昕成了誉王世子妃,斩了他们之间的可能,他和圆润一样,不甘,好不甘啊! 但是他明白,躲不过逃不过,这情终究得死…… 龙吟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人知,有人不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至少他还有机会不是! 苦笑,原来自己也可以再卑鄙点。 杨香菱先前震惊于艳冠群芳的舞艺,回过神,口是心非地表示不屑,身边的怡婷郡主似乎还混混沌沌的模样。 “表姐?” “凌波绸……那是凌波绸……” 这一句话无异在人群中掷下一枚惊雷! 不是蜀锦吗! 不可能!陈家怎么可能有凌波绸! 可是你们看,她的身上一点儿都没有被雪打湿唉,那金丝粼粼根本不是蜀锦金丝能有的。 “确实是凌波绸!”身为公主的紫熙澜早开始怀疑,如今细看,她给予肯定的答案! 还是正红色的,相当罕见! 有色凌波绸在民间也就顶级富商们和传承百年世家大族手里有那么几匹料子,而且几乎是家主才可享用,或作为嫡女嫁妆。 独独正红色是岛主每年进贡皇室两匹而已,就算皇宫中历代皇后公主才有资格用正红色凌波绸做嫁衣!也仅够做嫁衣! 就算誉王爷得宠,太后也堪堪把自己份额赏赐给孙女怡婷郡主,誉王妃也未得一二! 这是普通女子这辈子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梦! 所以陈圆润这一身昭示贡品才独有的舞服,在贵女眼里早挤掉舞艺的惊艳,嫉妒羡慕如海啸般,将她们的理智席卷。 她哪儿来的?竟然拿来做舞衣!陈圆润这是疯了吧! 以杨香菱为首,视陈圆润为眼中钉的贵女早不记得梅花宴上众多青年才俊,几个大声嚷嚷,这事得叫礼部好好查!没错!好好查!皇家贡品的凌波绸怎么会到她手里! 周围不少人看着陈圆润的目光愈发的深沉复杂。 竺大人过了大半辈子,有生之年能看到“凰求凤”摄人心魄的舞,还回味不已,台下乱哄哄一片才让他想起今儿是司仪呢,赶紧从后台出来,心潮澎湃渐渐平息还是忍不住汗颜! 紫衣男爵这一惊世之舞,让后面的人,情何以堪啊! 话说今年她怎么没去参加牡丹会,这魁首还不信手拈来!现在年轻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惊艳了又太可怕了! 等皇帝从熙熙攘攘的质问声中得知凌波绸,忍不住扶额,她能从天狼国造船世家手里获得战船图,如果说和溪珍岛岛主有交情,他觉得也并无可能,这小丫头厉害着呢! 就是阿延这臭小子,皇帝很担心,这货是不是这辈子得注定打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