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野再次听到程家的消息,竟是从冬竹口中。 原来,程承德陪柳欢言回门,半上午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气冲冲地回了家,程氏章艳在家门口破口大骂,将事情抖露了出来。 程野听着程承德就丢下新娘子,自己生气地跑回家。他一脸的无语,说道:“程承德也太没有气量了吧。” 冬竹满脸不屑,认同道:“谁说不是呢,陪媳妇儿回门,把媳妇儿扔在娘家自己跑了,就这不算,回来告状那章艳骂的可难听。” 程野好奇心上来,问:“怎么骂的。” “少夫郎,你等一下,我学给你看啊。”冬竹清了清嗓子。 然后,绘声绘色模仿章艳尖酸的语气,道:“就你个穷秀才,还嫌弃我家给的聘礼少。我家娶亲,可是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 回门不拎块肉、不抱只鸡,就拿着一点别人不要的山货,打发叫花子。我可去你妈,我家什么情况,你个老穷酸才知道吗,还鸡和肉,我想吃,还没得吃呢。” 程野看的直拍手:“冬竹,你学的好像啊。”他竖一个大拇指:“厉害。” 冬竹脸红扑扑的,眼睛明亮:“少夫郎,没有,没有啦。程氏章艳后面还骂了别的,夫郎还听吗。” “听。”程野果断回。 冬竹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接着模仿刻薄的章艳,道:“你个穷秀才陪嫁了啥,两口破木箱,几件衣裳,压箱底就五两银子。 我家给你聘礼可是十两银子呢,就这还嫌少,你家怎么不去抢。” 程野被逗得咯咯直笑,双手不停地拍着,欢快地说道:“冬竹你太有才了,学的可真像。” 他那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飘荡,让刚刚从沐老夫人那儿回来的沐霖云有些吃味儿。 他迈进房一看是冬竹逗得程野喜笑颜开,他心中又开始觉得冬竹格外不顺眼。 于是,指使道:“冬竹,将我书房里的那个小箱子搬过来。” 冬竹回头瞧见神色不渝的沐霖云,机灵了一下,立刻应道:“是,少爷。”说完便哒哒地跑了出去。 程野好奇地问:“什么箱子?” 沐霖云神秘地一笑,说道:“我保证你绝对喜欢。” 不一会儿,冬竹身后跟着夏风,抱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 夏风稳稳地将箱子放在桌上,发出“哐”的一声。那箱子看起来虽小,却分量感十足。 冬竹头埋的很低,脸红扑扑的解释道:“少爷,箱子太重了,我搬不动。” 沐霖云顿了一下,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大气道:“没事,我忘了箱子太重,你搬不动正常。箱子放下你们出去吧,我和少夫郎有事相谈。” “是。”冬竹和夏风恭敬地退出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程野和沐霖云。 程野起身走到箱子面前,双眼紧盯着箱子,好奇心强烈勾起,新奇的问:“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沐霖云走上前去,掀开掀开盖子。立刻,一片夺目的金色光辉散了出来。 程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惊呼出声:“哇塞!一整箱的金叶子。霖云,这是你的私房钱,可是我记得你用私房钱买了一座山给我,没了呀。” 沐霖云被程野指出没钱的事,脸热不已,轻声说道:“这是奶奶给你的,想买你那些山洞中得来的粮食。” 程野疑惑地抬头看向沐霖云,说道:“奶奶要?她想要那些粮食,她拿去用就是,粮食放在那里也会坏,不需要给钱。” 沐霖云摇头,坚定地说:“不行,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程野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在意,挥挥手道:“没事,没事,拿去用就是了,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对那几仓库的粮食,并不太放在心上。 沐霖云依旧摇头拒绝:“奶奶交代过,这钱你必须收。” “这样啊,我能问一下奶奶要买那么多粮食做什么吗?”程野见沐霖的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小心地问道。 沐霖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地告诉他:“送给边关的兵丁吃。不过奶奶并没有直说,是我从以往的迹象中推测出来的,你也不要往外说。”他声线压的极低,轻声说道。 “啊!不会的,我不会往外说,我发誓。”程野连忙保证,神色严肃,举起手郑重发誓。 沐霖云又好笑又好气,忙将他举起发誓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我没有让你发誓。”他的他那狭长的眼眸中有着宠溺与无奈的笑意。 程野嘿嘿直笑,然后神色间有些担忧的说道:“不过如果是给士兵吃的话,不用买,我送吧。毕竟老鼠屯的粮食我还担心吃坏人。” 沐霖云说道:“奶奶知道是老鼠屯的粮食,可是边关……”他不能再往下说住了嘴。 “程野,你听过观音土吗。”沐霖云神色凝重的问。 程野理所当然的回:“我知道啊,蒙脱石散止泻的吗。闹饥荒的时候,肚子饿到受不了的人,就吃观音土止饿,吃多了不消化,最后大着个肚子,拉不出活生生憋死。现在他们开始吃土了。”他越说越忧心,眉头不由得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