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潘善宇与部分六甲军也被关在瓮城之内,战旗在城中十分醒目,斗大的齐字迎风飘扬。 瓮城的城墙上已经站满了手持弓箭的禁军士兵分列二排。 张叔夜冷冷的看着下面冲击瓮城内门的士兵。 “射!” 第一排的禁军士兵拿起弓箭,对着冲击内门的溃兵一轮齐射。 然后退后一步,第二排的士兵连忙补上位置准备第二轮齐射。 几十个溃兵惨嚎着,如同刺猬一般倒下。 其他想趁乱冲击内门的溃兵都止住了脚步,一脸恐慌的看着城墙上的士兵。 通往东京城的内门缓缓的闭合。 赵元站在瓮城看了一眼,转身来到城墙上向远处望去。 瓮城他不是很担心,这只是第一波的金兵,几十个完颜宗翰的亲卫仗着一腔孤勇闯进了瓮城。 更何况还有潘善宇在下面指挥。 很快潘善宇率领六甲神军在弓箭手的配合下,击溃这几十个金军甲士,关上了瓮城的城门。 宣化门的城墙上,已经有云梯架上了城头,双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强烈。 金军的云梯已经不是女真人开始攻辽时用的那种简易长梯。 由于他们俘获了辽朝和宋人大量的工匠,也造出了新型攻城云梯。 这种云梯结合了云梯与洞子车的优势。 几十个金军甲士躲在用木板遮掩的洞子车内,高举着盾牌,一般的弓箭对他们无可奈何。 洞子车背后架着两节长梯,搭在东京城的城墙上。 城头的禁军一时间也无法将云梯掀翻,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火将它焚毁。 赵元皱着眉头看着云梯,高声喊道。 “拿几桶火油,烧死他们!” 火油产自西域,是一种黑色粘稠液体遇火即燃。 洞子车底下的金军,正在得意洋洋的辱骂城头上的禁军。 突然,一桶火油从天而降,接着一个火把从城头上扔了下来。 云梯上正在攀爬的金军甲士和躲在洞洞车里的金军被一并点燃。 那些着了火的金军甲士,在地上挣扎着,拼了命的在雪地上翻滚着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 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多人翻滚了几下便再动弹不得,没了声息。 不时有金兵爬上城墙,赵元身先士卒,冲上前与其厮杀。 城墙上的禁军士兵,全都激动的看着齐王。 宋朝这些禁军士兵地位极低,从皇帝到百官,就算是将门世家,都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们。 平日里打仗,这些人都在城里坐着,美酒佳肴,歌姬起舞。 只有这些士兵拿着刀剑和辽人、金人性命相拼。 在权贵眼里,士兵只是消耗品。 北伐燕云时童贯白沟河一败,甚至一气躲到了雄州,却将西军同袍扔在雄州城外不敢开城接应。 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残兵被辽人屠戮干净! 如同张叔夜父子这样带着亲卫压阵的在宋军之中就已经算得上能赢得军心的。 可是如今,身份尊贵的齐王出现在他们之中,与他们并肩作战,这是宋朝从未给过的武人荣耀。 当齐王率领六甲神军冲锋陷阵时,他们只是感到热血沸腾。 齐王身披战甲和他们一起奋勇杀敌时,突然感受到六甲神军为什么至死不退的原因。 士为知己者死! 让他们觉得体内的什么东西仿佛被点燃了! “齐王威武!大宋万胜!” 今日一战,打到这个程度,已经让金人失去了趁乱攻城的意义。 现在无非就是消耗生命,看谁的意志率先崩溃。 不知道是谁起头喊了这样一句话。 顿时,引燃整个城墙上的禁军,口号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整个东京城! 城墙上的战斗也越来越惨烈,不停的有宋军士兵抱着金军甲士跳下城墙,同归于尽! 张叔夜发现一个谋克的金军甲士在洞子车的掩护下,突进了城门之下。 在城门旁边架起撞车,冲撞着城门。 城墙上的宋军急忙对着下方突击的金军攒射。 下面的金军甲士很有经验,每个人都举着盾牌躲在撞车旁。 城头上的弓箭手也无计可施。 “上火油,烧死那些金贼!” 张叔夜急忙招呼自己的儿子张伯奋。 张伯奋领着几名士兵,站在城门的正上方,向下扔了几桶火油。 这些猛火油平常储存在陶罐之中,陶罐砸在撞车上,碎裂开来。 只是这个撞车设计的十分巧妙,上方用两层木板遮护,还铺了一层铁皮。 铁皮的上面盖上了湿水的毡子,就算火油燃起,也烧不穿。 城门在撞车的不断撞击下,发出越来越大的响声。 城门上的铁皮已经开始变形,眼看着有些抵御不住。 在士兵的目瞪口呆中,荆超举起一块投石车上面重约500斤巨石,扔了下去。 砸到了一名金军甲士,这样的杀伤对金军凶猛的攻势来说无济于事。 撞车仍然疯狂的撞着城门。 反而扔下去的那块巨石,为金军抵挡了不少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