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援兵赶来,主战派精神一振。 “有多少人?” 何栗迫不及待的问道。 “报各位大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还有被驱赶的百姓混在其中。” 这是金人的老习惯了,驱赶宋朝的老百姓,作为攻城的肉盾,如果不开城门,就把百姓在城下屠戮殆尽。 但是这些人来的太莫名其妙了,金军没有攻城,这些士兵和百姓是从哪里来的。 “殿下,谨防有诈!金人多狡诈,不得不防。” 张邦昌突然冒出一句。 “去城门,命令禁军、六甲军准备迎敌。” 赵元和各位大臣来东京城的城楼上,向远处望去。 远处白雪皑皑,一队队黑色的骑兵,在绞杀着溃败的宋军和逃难的百姓。 不时有冲到东京城下的溃兵在城下高喊。 “开城门啊,俺们是千里勤王,你们要看俺们死在城下吗!” 这哪是援军,这是赤裸裸的溃军啊。 东京的城墙上,依旧诡异的安静着,士兵林立却无人回应,只有一排排冷冰冰的弓箭对着他们。 东京城下被驱赶来的老百姓,在城墙下苦苦的哀求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不把孩子从吊篮拉上来?” 潘善宇看着堆在城墙下面百姓,里面还有不少孩童,个个灰头土脸,一脸的木然。 “不能放,下面放下吊篮会更加混乱,有了生存希望,谁不想为自己的孩子。。。。” 一个张叔夜的亲卫小声的说道。 赵元把高俅叫过来小声叮嘱了几句,高俅一脸震惊的领命而去。 张邦昌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去的高俅,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远处几百个金军骑兵,驱赶着几千溃兵与百姓仍源源不断的向东京城涌来。 看来金军也没有准备利用这些溃兵制造混乱前来攻城,他们也料定东京城不会开城门。 赵元看着被驱赶的宋军,脑袋中冒出一句话,十四万人齐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现在的宋军战斗力太弱了,简直就是战五渣啊。 几千人被几百人驱赶砍杀。 竟然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赵元看了看张叔夜,只见他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开城门的打算,看来对这一幕也是习以为常了。 “张将军,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赵元扭头向他问去。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些人就是金军故意放过来,乱我军心!” “我问你会是什么下场!” “怕是要杀干净,踏马剥皮。。。。。” 赵元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 千年之后,史书上也没有史官闲笔记载,各地拼凑的勤王兵马,在东京城下的苦苦挣扎。 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留下一丝的印记。 或许他们要是知道皇帝不在东京,就不会来了吧。 在溃军之中,一个老卒指着远处的东京城,对着一个小女娃说道。 “娃娃,你看那就是东京城,皇帝住的地方。” 小女孩蓬头垢面,脸上全是尘土,本来惊恐地表情,突然变得高兴起来。 “那我们就不用怕了,皇帝会来救我们吧。” 老卒望着远处巍峨的东京城,自己和兄弟们转战燕云、太原,哪里有金兵,他们就去哪里。 自从东京再次被围,他们孤军直入来勤王。 扔下尸首无数,终于来到了东京城下,这些老兄弟也只剩下自己了。 如今就要战死在这东京城下,满朝文武,达官贵人却连城门都不敢开一下。 面对娃娃的问题,老卒只是抱紧了她。 远处的金军已经开始缓缓的提高马速,向他们冲来。 他知道那是完颜宗翰的亲卫谋克,每个人都是杀了成百上千的宋军士兵的杀神。 此时,溃军中还有一队建制还算完整的骑兵混在溃兵之中。 看到金兵缓缓向这边冲来。 一名骑将沉声下令。 “披甲,准备冲锋!” 他的身后,约五十骑的骑兵集结起来,用同样沉着的声音回应着骑将。 “披甲,准备冲锋。” 这些骑马披上重甲,同时为战马整理好马铠,眼睛紧紧盯着冲锋而来的金兵。 那名老卒忍不住的流下泪来,这些重骑目标太大,只要集结肯定被金军骑兵盯上追杀。 这可是白挺兵最后的精锐,如果白挺兵分散突围,以他们的战斗力,至少还能跑出一半人。 现在给这些百姓垫后,那就是白白送死了。 “将军,不能去啊,不要管我们了,你们逃吧。” 老卒的声嘶力竭的喊道。 “张老头,一路上也没见你这么话,你往西南跑,若是侥幸活了下来,告诉俺娘,这东京城俺刘林来过了。” 他说完,狠狠的夹紧马腹,心里默念道,对不起了,杨相公!今天过后,这世上再无白挺兵了。 这队甲骑,从溃兵之中呼啸而出,逐渐汇成了一道钢铁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