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以为,妖都是狰狞而又恐怖的,是凶残而又嗜杀的。 然而,眼前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则打破了他的这个认知。 如果说,阮柳氏是个成熟诱人的水蜜桃,甜美多汁,令人回味无穷。 那妙龄女子就是一颗令人喜爱的红樱桃,忍不住想要将其采摘下来把玩。 其媚骨天成,一颦一笑皆动人,就是一个行走的男人收割机。 怪不得,被掳去小婆山的男人众多,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舍得去县城衙门打报告。 阮大元对其情根深种,早已经忘了家中还有个漂亮贤惠的阮柳氏。 如此渣男,死不足惜! “婆婆救我,这猫儿要杀了我!” 妙龄女子在见到他这个脏兮兮的样子后,微不可查地皱眉。 来时气势如虹,此时却怵在那里并不动弹,好似在犹豫什么。 阮大元急了,言行剧烈地刺激着妙龄女子。 “婆婆,再过三日,你我阴阳合合之术即可大成,你舍得放弃重来嘛?” 妙龄女子眼光一凛,面露微笑地道:“阮郞多虑了,婆婆只是在想,如何收拾这只小猫咪,为你出气而已。” 阮大元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此猫罪不可恕,还请婆婆施以酷刑,我要让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话才刚落地,就听得其头骨处传来“咔嚓”的响声。 随即响起阮大元的惨叫声。 “啊啊啊……住手,咬死我你也休想活,可恶的烂猫,啊啊啊……好痛啊!!!” 猫儿没有停手,它还在用力。 可惜,它只是一个小妖,这头骨是妖人之骨,比起寻常人的骨头要坚韧许多。 它想要一口气咬碎,还是挺费劲的,需要一点时间。 阮大元这个样子,和遭遇酷刑没两样,皮肉都被咬烂了。 这让他更加没脸见人了,至少,在这妙龄女子的眼里,已经出现了嫌弃之意。 不过,就如同刚才所说的,她似乎还有用得上阮大元的地方,倒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放开它,贱猫,接婆婆一招!” 妙龄女子手腕一抬,就见其上面戴满了无数个镯子,上面无一例外都挂满了细小的铃铛。 轻微一晃,叮铃铃的声音,在这夜空里飘荡起来,穿透灵台之处,直达意识海。 那里,有很多被时光掩埋的各种回忆,在此时此刻,被这铃声勾引的躁动不安。 猫儿的眼睛瞪大如铜铃,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在记忆深处,它看到了一只比它体型还要巨大一倍的大猫,张嘴之间,就吞噬了一条人命,所过之处,人畜不留,鸡犬升天,霸气得好似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大妖,最终还是被一道天雷给轰成了焦炭,独留下它在这个人吃人,妖鬼凶残的人间,遭受千般磨炼。 纵然大猫妖恶贯满盈,然而其最终还是拼尽余力,将猫妖这个小幼崽子护卫住了。 无所谓对错,妖有妖的生存法则,吃人就变强,是刻在它们骨子里的本能。 这么多年来,猫儿始终忘不了大猫临死也闭不上的双眼。 带着不甘和不舍……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小小的猫儿学会了克制本能,在这个世道里艰难求生。 五百年来,它的修行很慢很慢,很多同级的妖类都已经成长为了叱咤风云的大妖,就它还是个弱得批爆的小妖,随便一个跛脚道人出手,就将它撵得上天入地无门。 然而,它无愧于天地,因为手中不曾沾染过一个人类的血。 它可以从容坦荡地面对那些凶恶的大妖,但却无法直视大猫妖死去的这一画面。 那是血亲一族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存在。 猫妖泣不成声,早已经叼不住阮大元,任其跌落尘埃。 妙龄女子见状,嘴角微微一笑,手腕上披着的红纱,如一道灵蛇一般,就要窜进小庙里,将阮大元的人头带走。 “骨妖,你惹哭了我的猫,当本尊是摆设嘛!” 李墨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吓得妙龄女子缩回了红纱。 “你……你如何得知我是骨妖?” “你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给我站出来?” 李墨一直隐身于神像之中,是以妙龄女子并没有将其认出来。 “呵,区区800年骨妖,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那3000年的虺蛇在本尊面前,亦不过是个小爬虫而已。” “嘶……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伤了虺蛇神君的人,你……是神明下凡嘛?” 妙龄女子再不敢施展她那点子魅惑手段,强大如虺蛇,只看她一眼,都能将她重伤,没想到却在这个人面前吃了大亏。 那小婆山,是个交通枢纽站,来往凡人和妖族还是挺多的,各方的消息稍微用点心就能打探到。 前些日子,曾听到有人谈论虺蛇突然受了很重的伤,更是放弃那新建的道场,不知潜伏去了哪里。 眼下得知真相,只觉得手脚冰凉,差点就要幻化出骨妖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