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达卡镇。 勐罗村隶属于达卡镇,这里山高地险,密林遍布。 在镇上找了一家旅馆落脚之后,我们按照来时制定的计划,程知夏与沈婕先去当地派出所报案,邵斌带我去见老黑。 老黑经营着一家茶叶店,这家茶叶店虽然很大,但位置却很偏僻。 很明显,卖茶叶只是他的副业。 在茶叶店里,我们见到了老黑。 人如其名,老黑确实很黑,他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留着平头,眼睛不大,却闪着一股狡黠。 在茶叶店后面一张摆放着各种茶具的桌子旁边坐下来之后。 邵斌简单的向我们做了介绍后,老黑边沏茶边说道:“我有个小弟现在在勐罗村,前面传来消息,已经确认你们要找的人还在村子里,不过明天凌晨三点左右就会被送往那边,所以你们动作要快些。” 褚健还在这边,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是仅凭手无寸铁的我们几个想要在这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营救褚健,根本不现实。 于是我问道:“听说您神通广大,能不能找找关系,帮我们把人捞出来,只要人能回来,我们砸锅卖铁报答您。” 之所以说自己砸锅卖铁,是想把自己包装的很穷,不然这些人知道我们并不缺钱后,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老黑将沏好的茶给我和邵斌各自倒了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尽管舟车劳顿,口渴难耐,但我还是没敢喝这杯热茶。 在这个遥远偏僻的不法之地,我需要处处小心,事事谨慎。 倒好茶后,老黑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小伙子,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就卖点消息赚个生活费,所以帮不了你。” 我将一张银行卡放到老黑面前,说道:“黑哥,这里边有十万块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您帮帮忙,我这哥们父母年迈,患病在身,孩子才刚出生,嗷嗷待哺,如果他这一走,整个家就毁了。” 为了博取同情,我只能满口胡言。 老黑将银行卡还给了我,说道:“每天来我这的人不下十个,其中有比你更惨的,但是我说了,我已经金盆洗手,不想过东躲西藏的生活了,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所以只能爱莫能助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邵斌插话道:“老黑,咱哥俩也算多年的老交情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帮我兄弟这次。” “这......”老黑面露难为之色。 邵斌竖起两根手指,说道:“这个数,帮我兄弟这次。” 老黑呷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道:“三十万,三十万要是行的话,我就卖我邵兄弟一个面子。” 这时候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要能救出褚健,花多少钱都值。 邵斌看着我问道:“北山兄弟,这个价格你能接受吗?” 尽管我身上现在就有三十万,但我不能立刻给老黑,因为我始终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我应道:“当然,但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得回去找知夏她们凑一凑。” 之所以这么说,我是想和程知夏先碰个面,看她们那边是什么情况,然后再从长计议。 我又对老黑说道:“黑哥,我回去凑一下钱,半个小时后再过来。” 老黑悠闲的喝着茶,说道:“请便。” 我与邵斌出了茶叶店,回到了小旅馆。 此时程知夏和沈婕也已经回来了。 我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程知夏摇摇头,不容乐观的说道:“这边地方偏远,警力不足,前面已经积压了一百零九起类似的案件了,所以......” 程知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我们通过正规渠道解决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 褚健一旦被送到那边,我们这边的警.察没有那边的执.法权,那也就意味着救褚健的希望极其渺茫了。 这时,沈婕再次痛哭起来,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我害了褚健,是我害了褚健......” 程知夏上前安慰,她一把推开程知夏,扑到我的面前,再次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哀求道:“北山,求求你想办法救救褚健,求你了,他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 沈婕说着,头依旧在地上磕着,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只见猩红的鲜血已经从她额头渗出,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会救褚健的!” 听着我答应下来,沈婕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我对邵斌说道:“看来只能找老黑了。” 邵斌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我与邵斌又来到了茶叶店,老黑依旧坐在茶桌后面喝着茶,似乎从我们离开后他没有挪动过。 我将三张银行卡放到老黑的面前,说道:“黑哥,钱凑齐了,这次就麻烦你了。” 老黑看了看三张银行卡,拿了起来,将其中一张还给说道:“这十万块钱,你去勐罗村接人的时候直接给我兄弟。” 我问道:“要我们自己去勐罗村接人吗?” 老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这边会找熟人带你过去。” 我仍有些狐疑,但此时已经别无他法,我只能选择相信老黑。 “什么时候出发。” 老黑看了看手表,说道:“我需要打点一下关系,一个小时后你再过来。” 我下意识的环视了一眼茶叶店,又看了看邵斌,他冲我点了点头,我这才应到:“好,那就有劳了。” 出了茶叶店,我与邵斌在镇上还没打烊的百货店买了些东西。 期间我问邵斌:“老黑不会拿钱跑路吧?” 邵斌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据我所知,这家茶叶店开了五六年了,他不会因为我们这一单生意就跑路的。” 邵斌说的有些道理,我也就稍微放心了些。 回到旅馆,我们几人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向沈婕和程知夏说了和老黑之间交易。 程知夏和沈婕跟我一样,他们虽然对老黑有所怀疑,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试试看。 吃完泡面,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将刚在百货店里买来的一把不大的水果刀揣在身上。 程知夏则将自己的耳坠和项链摘了下来,用一根皮筋扎着自己的头发。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