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好像鲜有完美的事情,人的一生似乎都是在遗憾和后悔中度过的,回想以前,美好总是觉得遥远而模糊。 也好,毕竟此时的朱大昌和白姐是幸福的,一个人的难过总好于三个人的遗憾。 这时,打完电话的朱大昌也来到了凉皮店,在我对面坐下之后,看着我手里的结婚证说道:“你白姐已经把我们复婚的消息告诉你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当然,从见面到现在过去快两个小时了,白姐能忍到现在才告诉我已经很克制了。” 朱大昌看了看白姐,两人相视一笑。 我问道:“看来你们这次不打算举办复婚晚宴了吗?” 回复我的是朱大昌:“是的,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亲朋好友也跟着我们折腾累了,这次就不惊动他们了,关系好的遇见了通知一声就行。” “这样也行。” “小山,现在我是你姐夫了,有点事想问你。”朱大昌的语气变的正式起来。 我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说道:“你问吧。” 朱大昌看了一眼白姐,随后问道:“我听你拉姆阿佳说,她是在去西藏的火车上遇见你的,当时你孤身一人,连手机都没带。到了西藏之后,陆续又来了两个漂亮的异性朋友,其中有一个是你的前女友?” 我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作为过来人,我想告诫你,当一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时,作为男人,你一定要坚定一些。” 犹记得当时拉姆跟我说,希望我永远不要面对这样选择的处境,当时我笃定自己不会面对这样的处境。 但时间似乎真的有种神奇的魔力,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方杞竟然占据了我内心一半的位置。 好在她们都用自己的方式离开了我,让我不会再两难中挣扎。 我不想过多的提及这两个一想起来就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的人,于是只应了一声:“嗯。” 朱大昌苦涩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我当初坚定的选择了你白姐,也不至于让拉姆荒废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甚至付出孤独终老的代价。 拉姆那张看似热情,却藏着忧郁的脸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个话题让原本欢快的气氛变的凝重起来,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 好在点的餐做好了,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随后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起这个话题,只是聊了一些他们去西藏的事。 又陪着他俩在洒金桥逛了一会,天快黑的时候,白姐说想要去吃火锅。 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白姐的邀请,一方面不想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另一方面,她们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会将我的孤独无限放大,尤其是在快要来临的夜色里。 告别白姐和朱大昌之后,我漫无目的行走在街头,马路上排列有序的路灯渐次亮起,昏黄的灯光又开始与越来越沉的暗夜抗衡。 林立的高楼后面,似乎潜藏着千万只孤独的恶魔,在交替闪烁的霓虹里张牙舞爪。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幸福巷口,路过旅行社的时候同事们都还在加班。 我没有进去,陈芸将旅行社管理的井然有序,似乎我这个当老板的成了最闲的人。 我在巷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用手机给同事们点了肯德基后,便将手机丢在一边,随后点上一支烟,开始目光游离的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无意间瞥见那家熟悉的暗夜网吧。我决定将自己抛进虚拟世界,以此来抵御黑夜带来的感性和孤独。 用网络游戏来消遣,生活的节奏好像回到了从前,但却又好像没有回到从前,因为此时的我,好像没有以前快乐了。 如果以前是消遣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逃避! 走进网吧,熟练的登记,开机,上号...... 大概是状态不好,我的下路被对面打爆了。 我的薇恩在第四次被杀后,看着辅助奶妈0—6的战绩,我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这么蠢啊,打不了你就乖乖呆在我的身后发育,每次都是你冲上去我为了救你才死的......” 抱怨完之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突然反应过来的我下意识的侧脸看了看。 此时坐在我身旁的人是一个头发蓬乱,满脸油腻的男人,我还以为是方杞呢。 如果是方杞,这会肯定会理直气壮的狡辩道:“主要我想打出气势。” 我看着已经复活的薇恩,却丢掉了打游戏的兴趣。摘掉耳麦,走出了网吧。 再次回到长椅上坐下点上一支烟抽着。 沉寂了一整天的手机终于在兜里响了起来,我突然很欣喜这会有人给我打这个电话,就如一根将我从孤独中拯救出来的稻草一样。 于是我连忙拿出手机,是冯曜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冯曜的声音:“哥们,明天周末,我二叔约了国土.资源.局的一个朋友,咱们一起吃个饭,打听一下土地性质变更的事。” 我木讷的应了一句:“好。” “明天中午十二点,海森国际,咱俩早点去。” “行。” “你丫的怎么跟个刚发泄完的草驴一样,蔫不拉几的?” 我信口说道:“失恋了。” “跟那个叫方杞的?” “是。” 我生日的那晚,当着冯曜的面说方杞是我的女朋友,因此现在对冯曜说是我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妥。 电话那头传来了冯曜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后,冯曜说道:“你丫的怎么老跟女人纠缠不清。” “别一口一个你丫的,你一个地道的西安人说话怎么一股京腔味。” “老子首.都上的学,再说了,我妈是北.京人,我也算半个北.京人,有京腔味不行吗?” 和冯曜的无聊斗嘴中,压抑的心情略微舒畅了一点,随后我说道:“我请你喝酒来不来?” “来,你在哪?” “幸福巷口。” “你丫住在幸福巷却一点都不幸福,直接改名不幸巷算了。” “明天我就去西大街的街道办建议一下。” “不跟你废话了,等着,我二十分钟后过来。” 挂断了电话,我刻意看了一下时间,想看看冯曜能不能按他承诺的时间过来。 于是,盯着手机上的时间,陷入了等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