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廖拆下脑袋上包着的面罩,将耳朵露出来,她的五感只是比普通人要好一些,有遮挡的情况下,效果就会差一些。 黑瞎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束起来的头发揉乱,廖廖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透着谴责。 黑瞎子像个没事人一样晃了两下脑袋,“别学哑巴那一套,轻松点,没什么问题得。” 廖廖点点头,重新绑好自己的头发,却仍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黑瞎子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啧”了一声。 早知道当时就不让张启灵教她了,他教多好,真是大哑巴教出小哑巴。 明明平时嘴皮子挺溜的一个小丫头,一旦开始预备动手,就跟哑巴附体一样。 廖廖不清楚黑瞎子在想什么事情,她已经习惯黑瞎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这种状态了,黑瞎子做什么事情都挺正常的。 他们俩这一会已经顺着这条通道走了几百米了,通道里只有两个人的手电在随着步子微微晃动着,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廖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侧了侧脑袋,开始仔细地聆听前方传来的微弱声音。他集中精神,努力分辨那声音中的细节。 刚刚听到的那一丝细微的水滴声,此时听起来已经变得比较明显,但却并没有形成任何规律或节奏。这种声音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和不安。 她皱起眉头,仔细聆听着,试图找出这个声音的来源。 她越听越觉得奇怪,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 黑瞎子伸手擒住她的胳膊,“是让你听听有什么,不是让你顺着声儿走过去。” 廖廖睁开眼睛看向他,略带迟疑的开口说道,“前面的声音很乱,还是水滴声,但是水滴声没什么节奏,此起彼伏,很无序。” 黑瞎子点点头,“你觉得你还得走多久能听清楚?” 廖廖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好说。” 黑瞎子点点头,“那就再走一节看看。” 两个人顺着通道又走了一段距离,黑瞎子也能听见一些微弱的声音,随着两人继续向前走着,那股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黑瞎子侧耳倾听着,他终于明白了廖廖之前所说的“很无序”的含义。 大部分地下的水滴由于水源的稳定性,都会以一种有节奏的方式滴落下来,但前方传来的水滴声却截然不同。 那种声音仿佛是有人从水中捞出什么东西后再让它滴下,而且每次间隔时间长短不一,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别的声响黑瞎子也听不出来的,只能等廖廖仔细辨别一下。 他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想着,能不能训练出一个比廖廖听力更好的人,在地下当人形雷达来用。 廖廖的听力范围大约比他多三十米上,三十米的距离已经可以略抢先机了,如果可以训练出一个超过他五十米,甚至一百米听力的人。 黑瞎子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商机。 不过这种人不好找,首先在先天的条件上,就需要他听力异于常人,再加上一些后天的特殊训练,才有可能达到这种要求。 正在黑瞎子琢磨着这个想法有没有可能实现的时候,廖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通道深处。 黑瞎子看向她,“怎么了?” 廖廖扭头看向他,“我知道前面是什么了。” 黑瞎子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廖廖稳了稳心神,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给他形容到,“某种会从水里冲出来,水陆两栖的生物,听起来有点像娃娃鱼?”她自问自答道 黑瞎子摸了摸自己下巴,“这地方应该不会有娃娃鱼才对?水蛇?” 廖廖点点头,“有可能,之前说的野鸡脖子能在水里游泳吗?”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过,不过大部分蛇都能在水里游一小段,倒是没到两栖的地步。” 黑瞎子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蛇到底算不算两栖那是生物学家的问题,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如果是野鸡脖子的话,从水滴声的密度听起来,应该不算少。” 廖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因为她知道,对于黑瞎子来说,在这样的距离下能够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人的五感相通,还互补,黑瞎子因为眼睛的问题,他对听力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训练,算不上多厉害,但是比普通人的听力肯定是要好一些的。 她犹豫了一下,“我们还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驱蛇的药包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我们过去也不一定很危险。” 黑瞎子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廖廖的脑袋,“不用,得到这些信息就好了,吴叁省给你多少钱,你还愿意过去看看?” 边说着,他带着廖廖转个身继续说道,“除非他愿意加钱,但是来的时候他又没额外加钱。” 两个人回到原地,其他人正在原地休息,看到他们俩回来,多少有点兴奋。 这通道里太过于昏暗阴湿了,就像一条被遗弃多年的地下暗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腥气,墙壁上也布满了青苔和水渍。 他们之前一直急着赶路,对这些环境问题还没怎么在意,只是想着尽快找到出路。现在停下来休息后,才发现这里的环境真的很恶劣,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廖廖和黑瞎子前去探路了,留下其他人原地休息。大家都靠着墙坐着,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这种阴冷的氛围却让人无法安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开始感到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这种寒意顺着尾骨和脚踝攀爬上来,让人浑身发毛。 黑瞎子跟廖廖回来以后,他们俩简单地和吴叁省交流了一下前方的情况。 当得知前方很可能存在一个水塘,而塘内还有极大可能性栖息着数量众多的野鸡脖子时,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吴三省也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