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给母皇请安,给父皇请安!”白忆泽抱拳行礼。 女帝抬起手,她脸上堆满笑:“快些起来!” “是!”徐胧月和白忆泽站好。 随即,女帝抬起眼皮打量白忆泽,她那双眸子透着忧虑。 皇帝也瞅着白忆泽,他一脸担忧。 白忆泽着一袭白袍,他眯着眸子,长长睫毛如羽翼般修长,脸上白的没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 他这般模样,若是离徐胧月仙去,她是不是要守寡。 二人很担心,不敢在徐胧月面前提起。 她才同白忆泽成婚。 她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新婚燕尔日子,小夫妻有许多悄悄话要说。 女帝面上有些为难,她原本不同意徐胧月同白忆泽和亲。 是徐胧月求着女帝抢来和亲文书,又将徐胧玉换下来,她们这才成婚。 可兰双手捧着黄瓷盏送来。 “母皇请喝茶!”徐胧月接过黄瓷盏,她高高举着。 闻言,女帝笑得合不拢嘴,她握起黄瓷盏,那抹忧虑散去。 白忆泽修长手指搭在黄瓷盏上,他指尖微微泛白,捂住嘴轻咳。 那声音又轻又细,皇帝接过黄瓷盏,他没说话,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女帝递给宫女香巧一个眼神:“去拿冬虫夏草!” “是!“香巧转身,她抬手打开木柜门,拿个锦盒送来。 锦盒四周镶嵌雕花,下方有个金锁。 徐胧月接过锦盒,她拿钥匙放在锁芯,便打开盖子。 一条又一条冬春夏草浮现在她眼前,她能感觉到女帝真心待白忆泽。 女帝抬起手,她语气微顿:“朕从前染上咳疾,是李太医让朕服用虫草,三公主回去后,每日用鸭肉炖虫草给他喝!” “回母皇,儿臣回去就给驸马喝虫草汤!”徐胧月浅行一礼,她同白忆泽往外走。 待她们走远,女帝脸色阴沉下来。 她托人打听过,白忆泽自小有咳疾,传闻他活不到二十岁。 他在代国失去双亲。 而后,有人接替他父皇坐上龙椅,他能保留皇子身份,便是他命不久矣。 他们留着他皇室身份,是为送他来和亲。 思及此,女帝不想徐胧月守寡,她微微蹙眉。 皇帝更是担心,他连连摇头,没再说什么。 夜色下宫中灯火通明,迎仙宫位于青山之巅,宛若一朵云卧在天空中。 徐胧月边走边望着白忆泽,她抬手扯他水袖。 他转过身,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她,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 她知道白忆泽不想来和亲,才会变成这般。 于是,她递给可兰一个眼神:“快炖虫草老鸭汤!” “是!”可兰浅行一礼,她垂着脸退下。 徐胧月同白忆泽回屋,她坐下后,那双眸子在他身上没有移开。 他漫无目的地望向外头,眼波流转间,眼里凶光毫不掩饰地露出来,显得阴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可兰走近,她抓起托盘放下。 碗盘放桌上,可柔可云可柔又添几只碗,她们退到后头。 徐胧月握个勺子装碗鸭肉汤送来,她嘴角挂着一抹娇羞,便轻扯嗓子发嗲:“驸马爷快喝汤!” “好香!”白忆泽接过碗,他拿起银箸夹块鸭肉,那颗心七上八下。 话落,他斜眸扫过徐胧月,盯着她打量。 她抓起银箸又夹块排骨送来。 白忆泽吞下排骨,他能感觉到她想让他吃胖些,待这咳疾好起来,他们就能天长地久。 他万分愧疚,那双眸子似笑非笑,脸上透着复杂之色。 “怎么,不好吃?”徐胧月问。 闻言,白忆泽忙避开眼,他微蹙眉头,想起徐胧玉是女将军,她掌握燕国兵权。 若是他同徐胧玉成婚,那抹触手不可及的兵权,很快便会落在他手中。 他原本想利用徐胧玉得到兵权,再想法子灭掉燕国。 只是,他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他居然同徐胧月成婚。 想到这,他递给北辰一个眼神。 北辰转身,他走到外头,握拳挥舞。 几个黑衣人站成一排,他们握起长弓举着,等着白忆泽发号施令。 忽然,北辰眨了眨眼,他看了一眼白忆泽。 白忆泽抬起眼皮望向北辰,他那双眸子复杂又微妙。 四目相对中,他捂住胸口拍,身子猛烈地颤抖。 徐胧月走近,她握住白忆泽手心。 他想快点除掉徐胧月,再取得徐胧玉信任,到时就能灭掉燕国。 待燕国灭亡,他点燃烽火台,在燕国称帝。 等他坐上皇位,他冲到代国杀掉仇人。 想到这,他抬眼打量她,那眸子有年纪不相符的沉稳,还带少许清冷。 他这般模样,徐胧月想起前世同白忆泽初见,他并未爱上她,想要除掉她。 她比谁都了解他。 或许,白忆泽有苦衷。 徐胧月不敢多想,她那双眸子在他身上没有移开。 转瞬,他抓个白帕子拍胸口,撅嘴吐出一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