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周易身上。
然而徐矮师虽然说要周易喝茶,茶壶却没递过来,反而垂落在身侧,微笑着看着周易。
“不劳徐师傅了,我自己来拿。”
周易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拿茶壶,五指握住了提手,手腕一震,徐矮师只觉得握住提手的手掌像是被电击一样,猛地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张开手来。
而周易将茶壶拿过来之後,将壶嘴送到嘴边,张口一吸,就似龙吸水一样,风卷残龙,滚烫的开水竖成一条线,落在口里,速度飞快,不过五六秒钟就将一壶开水喝了个精光。
而正常的情况,以那壶嘴的大小,就算是一分钟都倒不完里面的水。
三楼众人见状都是面色微变。
一壶百十斤,烧的冒泡的开水几秒钟被一饮而尽,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他们之中的一些宗师都暗暗心惊,换做他们,喝上几杯开水是没问题的,喝一水壶是绝对扛不住的。
徐矮师微眯双眼,脸上却不动神色,伸手拿过已经空了的铜壶,大笑竖起拇指:“周师傅豪气!!徐某佩服!!”
三楼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在刚刚那短短十秒钟的时间里,周易不仅仅是喝光了一壶滚烫冒泡的开水,还从徐矮师手里把水壶抢了过来。
整个过程看起来平平无奇,看上去周易像是直接把水壶拿过来,三楼这三十几号人哪个不是武功好手,最次都是大拳师,各个都是内行人。
都知道从一尊二练宗师手里抢过水壶,并且没有任何晃动的含金量有多大。
所以,这一刻,大家都对‘周易对上宫羽田’这件事服气了。
黄飞鸿为周易介绍众人,其中居然有叶问。
现代有个做军火生意的叶问周易是见过了,那个叶问打不了十个。
民国位面这个叶问应该能打十个。
近来来这里的武人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叶问自然也是,他是咏春宗师陈华顺的弟子。
叶问不高,比黄飞鸿还要矮一些,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只是一个大拳师,但是打十个应该没问题。
目前的叶问,只能坐第三排。
周易大概认识了一遍,第三排全部都是大拳师,第二排则全部都是一练宗师。
最内圈的自然是二练宗师,裴千秋例外,他只是一练宗师,不过他武林地位高,所以才能坐主位,此次南北之争南方武林也是以他为首。
或许是因为革命党那边的关系,裴千秋对周易态度很和善,聊天的时候,他告诉周易,清廷皇族疑似有一尊三练大宗师,只是这尊大宗师多年没有露面,不知是否还活着没有。
…………
身在佛山的周易不知道,此时在南海之上,一艘船准备靠岸。
“距离羊城还有多远?”
“十公里左右,一个小时就能到。”
一个汉子正恭敬的对船头一个老者说道。
这老者瘦小,佝偻,身穿宽大的黑袍,像是一只猴子披着一个成年人衣衫,很不合身。
而他的脸更加怪异,苍白,苍老,皮下无肉,一张脸像是皮包裹着头颅,乾瘪如树皮,眼窝塌陷,眼神阴冷,大白天的看人都是冒着寒光。
再加上头上稀疏的白发,一身阴寒的气息,像是被人从地底挖出来的僵尸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奕劻从皇陵中请出来的老太监。
要不是奕劻下了死命令让他好好服侍这老者,让能离多远就多远。
“这麽一个老的快死的怪物会是一个大高手??”
汉子腹诽,觉得奕劻被骗了。
“太慢了!”
老太监嘴巴一动,吐出来的话又尖又细,宛若尖锐的物品在玻璃上划过一般。
身边的汉子闻言一愣:“大人,这是最快……”
话音未落,老太监一步踏出跳进海中。
“大人!!”
汉子大惊失色,奕劻下了死命令让他好好服侍的人,要是淹死,他也死定了。
然而下一刻,船上所有人眼神凝固住了,满是不可思议。
只见老太监跳下去之後并没有沉下去,而是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路奔跑,几个眨眼就变成他们视野中的一个黑点,水面上拉出一条白线,绵延至远方。
…………
羊城码头上。
粘杆处大豹,小豹并肩而立,两人本来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魔都,却都被奕劻调到羊城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帮高手和枪手,就是为了帮他儿子报仇。
“算算时间,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吧。”小豹掏出一个怀表看了一下。
“咱们这位总理大人到底请来了一位什麽高手?”
大豹满脸疑惑。
说实话,奕劻让他们两人带人来杀周易,从心底里是拒绝的。
身为粘杆处内部人,他们对周易和阎孝州的交战情况是最了解的。
外界传言周易杀阎孝州用了雷法,活下来的粘杆处杀手表示的确没错,但在周易没用雷法之前,也是死死压着阎孝州打的。
这意味着周易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二练宗师。
想杀这种高手,难度何等之高。
小豹摇头:“谁知道呢,只不过这位总理大人信誓旦旦的,似乎很有信心。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没这位高手,咱们不还是得来吗?至少要做做样子,一个没了儿子的父亲,发起火来,咱们可承受不了。”
“嗯?什麽动静???”
小豹忽然看向昏暗的黑面。
“那是什麽??”
大豹凝神看去之见,只见昏暗的海面上一道白色的痕迹迅速蔓延而来。
“是船?这船的速度也太快了!”
然而几秒钟之後,众人都惊呆了。
因为那根本不是一艘船,而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人在海面上飞速奔跑!!
粘杆处众人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怎麽可能!居然有人可以在海面上奔跑??”
“匪夷所思!”
“我出现幻觉了?肯定是昨晚没睡好。”
就算是小豹和大豹这等一练宗师都惊疑不定,让他们在水面上跑个几十百米不是问题,再远就不行了。
很快,海面上那道人影就到了岸边,最後脚下重重一踏,水面如炮弹落下般炸开,人影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後轻飘飘的落在岸边。
岸边死寂,只有呼啸的海风。
此时,众人才看清那人,除了膝盖以下被打湿,其他地方竟然都是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