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脑袋一片空白,她手忙脚乱把墙角的砖头扒开,顾不得脏污的灰尘,又仔细检查一番,还是没有在墙缝里找到那本羊皮书。
“翠儿!翠儿!”赵青大呼。
丫鬟翠儿慌张跑进屋:“主子,出什麽事了?”
赵青眼睛通红,她一把揪住翠儿的耳朵,恼怒质问:“你偷了我墙角里的东西,那本羊皮书,是不是你偷的!”
翠儿耳朵几乎都要被她揪下来,疼得眼泪水直流,忙如实相告:“主子,奴婢没有偷您的书。是小姐,小姐昨日来拿走了您的两颗珍珠,墙角的羊皮书不小心落下来,小姐嫌脏,就把羊皮书扔进碳盆里烧了。”
赵青脑袋嗡嗡作响。
烧了?
她扑到已经燃尽的炭盆边,里面积攒了一层燃烧后的灰烬,还有烧焦后一碰即碎的羊皮残留物。
“你这贱蹄子,为何不阻拦她?”赵青怒斥。。
翠儿更委屈:“奴婢哪敢拦小姐呀...”
赵青双腿一软,茫茫然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那羊皮书的内容复杂难懂,她偷懒,懒得多记内容,也从没想过会有外人发现羊皮书。
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羊皮书居然被上官芊烧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嫂子~”屋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上官芊活泼的嗓音飘进来。
赵青忙站起来,将脸上的泪水擦乾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翠儿低着头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上官芊跑进屋子里,欢天喜地道:“嫂子,马车已经备好了,大哥在门口等着咱们,今日要进宫向皇上皇后谢恩。”
赵青是当今天子亲封的平阳县主,这婚事也是御赐,为表恩典,赵青和上官轩婚後需要进宫向皇帝叩拜谢恩,赵青再以命妇的身份去坤宁宫叩拜皇后。
上官芊亲昵地揽住赵青的胳膊,语气不乏炫耀:“嫂子,你看我佩戴的珍珠发簪,好看吗?”
上官芊今日盛装打扮,穿一袭绯红对襟长裙,头戴南海珍珠镶嵌的发簪,点朱唇面如雪,很是美貌。
赵青看到上官芊发梢的南海珍珠发簪,窝火道:“小妹,以後未经允许,不许随意进我的屋子,知道吗?”
拿走两颗珍贵的南海珍珠,还烧毁珍贵的羊皮书,赵青满肚子的火气。但凶手偏偏是丈夫的亲妹妹,无法当面训斥,赵青只能口头警告两句。
上官芊俏脸一滞。
她松开揽住赵青胳膊的手,退後两步,气呼呼地说:“大嫂,你也太抠门了。你有十二颗南海珍珠,我只拿了两颗,咱们是一家人,你的东西送我一些又怎麽了?”
赵青本就满腹火气,她咬牙道:“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今日我要进宫,小妹你梳妆匣里的金玉首饰,也送我一些做妆面,可好?”
以前赵青对上官芊还保持基本的客套。可现在赵青是侯府主母,手握掌家之权,还是皇帝亲封的县主。
站在大嫂的角度,她完全有资格斥责惹是生非的小姑子。
上官芊气得跳脚,想也不想就反驳:“凭什麽拿我的!”
赵青冷冷道:“咱们是一家人。”
上官芊噎住,似乎觉得自己理亏。俏脸憋红片刻,才绞尽脑汁想出个理由:“我...我年龄小,大嫂你本来就该让让我。”
她是家里最小的姑娘,理所当然应该得到最多的好处。这种认知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仗着年龄小,看上什麽就直接拿。
上官芊闷闷地咬嘴唇,忽然不太喜欢这个大嫂了...还是以前的孙轻眉更好,处处容忍,凡事都让着她。
只要上官芊想要的东西,绫罗绸缎,金银玉器,胭脂水粉,孙轻眉都会给她买来。
“我去给大哥告状,说大嫂你欺负我!”上官芊甩袖子,扭头就走。
赵青磨后槽牙,梳妆打扮一番后,也去往侯府门口。
镇南侯府门口,马车停靠。
上官轩一袭官袍,显得眉宇轩昂。他见赵青脸色苍白,关切地握住她的手:“阿青,你莫要和小妹计较,刚才我已经训斥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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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温柔的声音落在耳畔,安抚她不安的心。
赵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只要上官轩的心在她这里,她在侯府就能站稳脚跟。
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子,有何畏惧。
上官轩牵着赵青的手走进马车内。马车里面的上官芊见状,负气地坐到角落,扭过头不搭理大哥和大嫂。
马车缓缓行驶,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上官芊一个人生闷气,等着上官轩和赵青来哄她。以前只要她生气,全家人都会围过来哄着她。
可在缓慢行驶的马车上,上官芊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大哥大嫂主动哄她。
上官芊鼻梁一酸,委屈地想掉眼泪。
...
长安宫。
上官轩带着妻子进殿谢恩。上官芊留在殿外等候,等会儿和赵青去见皇后。
走进长安宫内殿,上官轩发现太子丶燕王和恒王居然也都在。看到太子,上官轩最为意外。太子殿下这两年来一直生病,上朝议政的时间很少。
今日上官轩近距离观看,发现太子气色居然不错,眉宇之间的病气散了不少。看来传闻可能是真的,太子的病情正在痊愈。
皇帝坐在龙椅上,两鬓斑白神情憔悴。上官轩和赵青叩拜问安后,皇帝嗓音沙哑道:“爱卿平身,赐座。”
太监搬来两个椅子。
皇帝和颜悦色道:“平阳县主,你献的复合弓图纸兵部已经造出来了。威力非凡,实在精巧。庆国能有你这般的女子,实属难得——朕要重重赏你。”
皇帝很慷慨。
赏赐赵青四位贴身婢女,黄金百两,绸缎数匹。
赵青喜不自胜,忙朗声谢恩:“谢陛下夸赞。”
身边的上官轩满脸骄傲。赵青深得陛下赏识,将来若是继续为陛下献图纸,镇南侯府的荣华富贵就能保住,再续当年的荣光。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帝身体不好,说了几句又开始咳嗽。他摆摆手,让上官轩和赵青离去,也让燕王和恒王离去。
偌大的长安宫。只剩下太子和皇帝。皇帝闷闷咳嗽几声,接过大太监递来的参汤润喉咙,浑浊眼球一转,视线落到太子瘦削的身子上。
皇帝问:“元昌,这参汤味道不错,尝尝?”
太子拱手:“多谢父皇。儿臣身体日渐康复,不再需要这些汤水。”
皇帝长叹一口气,眼里流露出哀伤和沉痛,他似在自言自语:“生在皇家,又有几人能长命百岁的...”
太子低头无言。
父子俩心照不宣,都知道自己时日不长,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为大庆制造一个最平稳的朝政过渡期。
这是父子俩最後的夙愿。
...
长安宫门口。
太监和宫女在庭前清扫昨晚的积雪,冷冽的风吹来,冻得上官芊缩了缩脖子。今日要进宫叩拜皇后,上官芊打扮得精致,衣服穿得单薄。
“阿嚏——”
上官芊打了个喷嚏。
肩头忽然一暖,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上官芊看到肩上厚厚的綉金纹红色披风,再抬头,恒王那张俊美如画的脸映㣉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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