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撒下鱼饵,终於把扬博士这条大鱼给钓上了。她当即让容嬷嬷给叶掌柜转达消息,她明日去见扬博士。
第二日,沈薇低调地换上一抹素色长裙,带着容嬷嬷从後院离开王府。
王府後花园,站在水池子边的侍妾香儿,一双眼睛如阴狠的毒蛇,在暗处死死地盯着沈薇。
香儿喃喃:“沈氏怎麽又出府了?难不成在王府外干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
身後的丫鬟回答:“主子,慎言。”
香儿愣了下,难以置信瞪着身後的丫鬟:“你是我的丫鬟,怎麽心偏到沈薇那里了?”
丫鬟没有回答,也懒得回答。如今沈薇有孕,王爷对沈薇的宠爱丝毫没有削减,每个月宿在琉璃阁的时间最多。
沈薇备受王爷宠爱,却并不娇纵跋扈,反而对王府里的下人们很好。
沈薇农户出身,以前在王府里当过丫鬟,知道底层丫鬟们过得艰苦。所以过去的炎炎夏日里,每隔十日沈薇都会让后厨煮一锅解暑的酸梅汤,装进入大木桶里,放置在花园阴凉的角落,让采莲采苹分给王府里的下人们。
虽然每年夏天,富贵总管也会拨下一点解暑的银钱,让饱受酷热的下人们买些解暑的食物和凉席。但这些钱经过层层剥削,落到底层的丫鬟家丁们手里的银钱就剩了一点儿,塞牙缝都不够。沈薇送的酸梅汤,价值不高但实用,底层的丫鬟家丁们反而能喝到嘴里。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些生在底层的丫鬟家丁们,对琉璃阁那是颇为感激,甚至挤破脑袋想要进琉璃阁当差。众人打心底里,希望沈薇能一直得宠,甚至还有人期盼沈薇能坐上更高的位置,给大伙儿更多的好处。
“沈氏上个月出府一次,这个月又出府,肯定有猫腻!”香儿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如今的香儿,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王爷把她彻底遗忘,在没来过芳菲苑,王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墙头草,不再倒向香儿。香儿的父母好几次托人来信,找她要钱,香儿囊中羞涩无法给钱,父母的书信也渐渐少了。
同为农户女,沈薇穿金戴银,自己衣衫破损,香儿心里很是不甘。
“走,咱们去找王妃告状。”香儿眼珠子滴溜溜转。在王府这见不得人的地方生活久了,香儿身上那点淳朴彻底被磨灭,变得狡猾又刻薄。
丫鬟想要阻拦,香儿已经撒腿跑向王妃的坤玉院。
不出意外,香儿连坤玉院的门都没迈进去,就被门口的丫鬟不耐烦地赶走了。
毫无价值的妾室,根本没资格见王妃。
香儿不甘心,想了想,决定去找王府里的侧妃们告状。她跑去刘巧儿侧妃的明月院,把沈薇频频外出的古怪行为,告诉正在绣花的刘巧儿。
刘巧儿神情波澜不惊,动作缓慢地刺绣,慢慢开口:“和我无关。”
香儿着急道:“谁知道沈氏是不是外出私会姘头?”
刘巧儿淡然道:“那又和我有什麽关系?”
妾室们之间的斗争,刘巧儿丝毫不会参与。在刘巧儿看来,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不争不抢安分过日子,才能换来一生的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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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被明月院的丫鬟赶走了。
不愿放弃的香儿,又跑去花香院找张妙玉告状。
院子里,传来阵阵诱人的烤肉香。烤肉的香气飘散开来,钻进了香儿的鼻孔里,香儿不争气地吞吞口水,她已经好久没吃肉了。
张妙玉正在和丫鬟香芋一起吃烤肉,听完香儿的控诉,张妙玉歪头回答:“沈薇妹妹才不是这种人。倒是你,嫉妒沈薇怀孕,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你真是个坏心肝。”
香儿心思被戳破,她努力狡辩:“张主子您错怪妾身了,妾身只是觉得沈薇行为古怪——”
张妙玉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这个月离开王府两次,出府的次数比沈薇妹妹还多呢。你怎麽不怀疑我外出找姘头?说白了,你这人就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只敢欺负和你出身相同的,不敢欺负出身比你高的。”
香儿脸色涨红,被怼得哑口无言。
张妙玉嫌弃地撇嘴:“香芋,把她赶走,我看到她吃不下饭。”
香儿被赶出张妙玉的院子。
香儿气得攥紧拳头,手指甲掐入掌心。丫鬟冷眼旁观,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还有柳如烟侧妃。”香儿喃喃自语,几近疯魔,她马不停蹄前往柳如烟的栖雪阁。
站在栖雪阁院子门口,往里面一瞧。铺天盖地的雪白,柳如烟身穿银色流光长裙,站在树下,呆呆地望着满池塘的枯荷残叶。
秋风吹拂,吹起她长长的裙摆和衣袖,彷佛下一刻就要飞升到仙界。
那一幕虽然美丽,但实在是有些渗人。香儿咽了咽口水,心生怯意,默默地转身离开。
这王府里的女主子们,一个个眼瞎心盲,竟没有一个能主事儿。香儿满肚子的恼火,她不明白,自己和沈薇都是农户女,为何沈薇运气偏偏这般好?
看到沈薇风光满面,嫉妒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香儿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扳倒沈薇。走着走着,香儿无意中瞥见迎面走来的富贵总管。
富贵总管身後跟着两个小太监,富贵总管昨晚没睡好,脖子酸痛。他一边走,一边揉着酸痛的脖颈。
“富贵总管!”香儿忙迎上去。
找女主子们告状无果,还不如来找富贵总管告状呢。毕竟这位胖胖的大太监,是王府里的总管事,权力很大。
富贵记性很好,自然认出眼前的憔悴女子是香儿。他勉强打起精神:“何事?”
香儿把沈薇屡次出王府的事告知。
富贵深深看了眼香儿,不咸不淡回答:“老奴知道了。”
香儿以为有戏,忙乐呵呵道:“那沈氏仗着有孕,嚣张跋扈。屡屡出王府,肯定在外面有姘头,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外面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