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挑一线,剑荡一片,黑色的枪尖与银剑交错,各自为背。 郁眠在战斗中,找到了一丝畅快淋漓,恨不得就这般一直打下去。 一旁的两个弟子互相扶持着,郁眠还给那断了剑的张清泉借了自己的青锋剑。 而裴云卿,似是有些不快意,独自对战一方逼来的火兽,脸色绷紧,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越发刚猛,似是证明自己不需要支援一般。 他一人独自对战,越发脱离群体,和一众拉开距离。 成为火兽围攻的众矢之的,八只金丹火狼群将他围困住,一呼一吸之间,燃起的火气就足以将衣服全部灼烂碳化。 裴云卿见状不妙,祭出他的底牌,他的先天灵火,一朵阴阳两色火,黑白交错,丝丝缕缕缠绕着,直接将周遭的火兽荡开一瞬。 郁眠原本打的好好的,突然身上的琉璃净莲就不听话了,在识海吵着要往裴云卿方向而去。 ‘琉璃净莲怎么了?’郁眠用精神桥梁沟通询问道。 莲花蹦跶两下,表达情绪。 它说那是它原本的一部分,它本该是天地生成的新一任祸斗的伴生灵火九色莲华,但祸斗内丹被一道本体残魂所占,为了防止它将残魂灼毁,催生新任祸斗。 对方将它本源撕扯成两块,一部分塞入了火国三皇子体内,造成火国大旱。 另一部分镇压在赤龙山的堕火之地入口,等待着“有缘人”来吸收后,重新掌握焱火珠复生。 郁眠吃完瓜后终于理清思路,裴云卿身上的阴阳两色火是琉璃净莲的一部分本源,而凑齐九色莲花可以将焱火珠内残魂灼去! 也就能救符清师伯! 主死,火灭。 裴云卿,在琉璃净莲没恢复前,可千万别死了! 郁眠拐了个弯冲上去,就要去救对方。 宁玥神色一异,看着郁眠去救裴云卿,她又想起来前世郁眠倒追裴云卿的疯狂和舍得。 郁师姐莫不是又爱上了裴师兄?! 她心中暗自否认,可如今郁眠的举动看起来却又像是为救裴师兄什么都豁得出去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也跟上。 剩下两人赶紧追上。 四人便朝着裴云卿而去,跟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朝着火兽林内深入。 郁眠开口道:“裴云卿!别靠前找死了!” 听见郁眠喊自己,裴云卿面色更冷,这人身上有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阻止他签订火兽。 五宗大比在即,扶摇山如今靠他一人撑起,若是不取得个好成绩,日后山门势微,他无法接受! 只要签订一只高级火兽,他便能获得反馈,届时一举突破元婴。 这本就是他此行目的,谁都无法阻止! 他充耳不闻,蒙头朝着内部继续前进。 郁眠咬牙跟上,他死了没事,那阴阳两色火要是没了,那才是大事! 一人冲,四人追。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火兽也从七八头开始上涨,逐渐增加。 直到郁眠瞳孔一缩,远方一条红色的火线呈现半圆围来,这几乎是这块区域所有的金丹期了吧? “裴云卿!火兽暴乱了,快跑!”郁眠上前一手想要拉住对方,被一掌击退。 “管好你自己!” 裴云卿冷色面容微严肃,瞳孔中划过一瞬激动,就差最后一道关卡,他便能得到肯定了,怎么可能就此停下! 地面在发出沉闷的震颤,小石子舞蹈。 数百只金丹火兽化作赤焰洪流,朝着四人冲撞而来,郁眠头一回有种气恼到极点的无力感。 凭借着身上软甲,踏月步冲上朝着裴云卿身前一扛。 宁玥瞳孔一紧,也转瞬来到郁眠身旁,为她分担冲撞。 裴云卿浑身阴阳两色火焰熊熊而起,气的将灵火凝于掌心,准备一掌将郁眠打开。 “滚!” 他没想将人打死,只是用了七分力,只是掌心一触上就收不回来! 裴云卿眉头一皱。 郁眠背上只感觉一个踉跄,一只灼热的掌心贴上后背,脑海里,琉璃净莲在兴奋得膨胀。 它将身子膨大,一口咬住属于自己的本源,像是叼中一样,飞快吞吃着。 身上缺少两枚阴阳莲子开始一点点凝聚,九色隐隐而成。 郁眠感觉自己差点瞬间要被烧成碳火,面前原本冲撞而来的火兽被烫得嗷一声四散而来,周围顷刻空寂,张清泉和固元宝被火气冲晕。 身后裴云卿的身躯亦缓缓瘫软下去,宁玥见状不妙赶紧稳住郁眠情况,将她扶住。 带了些无奈和怅惘道:“郁师姐你这又是何必,前世为裴师兄而死还不够吗?” “今生又……唉。” 远离男人,一切安稳的道理,这么执着两世还没明白。 一道天穹之上蕴着威力的雷霆瞬间朝着宁玥劈来,没有半分犹豫。 宁玥一惊,周遭有人! 一只带着煞气的五指抓住那雷龙,一把捏碎,阴鸷邪魅到极点的眼眸随着雷声一同落进宁玥眼中。 升卿弯腰将郁眠抱起,目光一扫那火兽林深处,整片林子瞬间寂静。 她皮笑肉不笑得看着宁玥,一字一顿问道:“什么叫,前世…为他而死?” 宁玥捂嘴,看着天上越发盘踞的雷云,只得搪塞道:“怀慈尊者您来了!” “刚刚弟子一时失言。” “不,你不曾失言,告诉本尊…”升卿语气带着隐忍的温柔,抱着怀里小姑娘,朝前行了一步,压迫感十足似是今日不听见背后故事,她便不依不饶了。 “一切后果,由本尊承担!”升卿为她做保,心中那股嗜血的狂意几乎要扯开心扉,化作杀气泄愤。 一想到郁眠可能曾经钟情这个男弟子,为他而死,她就想将对方抽筋拔骨,神魂撕碎。 即便,那只是原本那个郁眠的过往。 宁玥见她执拗的血眸,咽了口水,只能将前世郁眠对裴师兄所爱的背景尽量简单叙述。 火兽林内部,强大如合体期火兽王也被那处蕴含着天道滔天怒火的神雷给吓得瑟瑟发抖。 那雷足足像是雨一般下了半刻钟,不偏不倚地,只朝着一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