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债?!” 郁眠面上一僵,连连推搡着往后,同时摸向自己的脸和脖子,她记得出河底之后,那些痕迹就消去了。 不认不认,死也不认! “师父你一定是记错了!绝对是记错了!”郁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向她讨饶道,只求她能放过自己这一回。 “哦~眠儿是想不认债是么?”凉冷的指尖轻点上面颊,似是图印一般,那点点显性出来,从腮帮子到脖颈…… 房内一面墙化作水镜,正正落在郁眠眼中,将自己如今模样照的一览无余。 郁眠大惊,连忙双手去捂住,可两手的大小根本捂不全那些痕迹,满得要从指缝之间溢出来。 她有些崩溃,这要是真如蛇女人所愿,自己怕不是三五天走不出房门?! “师父!你…讲道理,或者讲讲师德可好?” “那分明是你一厢情愿的玩闹,我可从未答应!” 郁眠心知逃不了了,开始委婉求情,希望能唤醒升卿为数不多的“良知”。 身前的女人露出一个轻笑来,轻轻点在一处红绯上,低声询问道:“怎不唤名讳了?” 郁眠湿眼微圆,打着商量道:“我唤你名讳,可以少算一二吗?” 她并非不愿与欢喜之人欢好,灵肉交合,魂灵共乐,是世间愉悦事之极。 只是,欢好的对象是升卿! 她实在是不知餍足,每每仿佛要将她每一分气力榨干才舍得松手,郁眠实在爽的有些后怕。 以至于浑身肌肉累到将近痉挛。 见升卿神色微变,却未立即反驳,郁眠晓得有戏,连忙讨好地笑笑攀上升卿脖颈,声音温软,“好不好?” 升卿原本尚还冷静的情致被这一句瞬间勾起,嘴角在郁眠靠上来后,瞧不见的位置缓缓扯开绮丽猩红的笑意。 “好…” “真哒?!”郁眠猛的抬手看她,眼里是惊喜。 “但……”升卿附在郁眠耳畔,咬耳细语,语毕后照着郁眠鬓角留下一吻,眸里是温柔的询问神色:“可好?” “不…!”郁眠脸色一僵,“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搂上升卿脖颈,埋进她冷香缭绕的怀里,咬牙切齿闷声道:“你说过要少欺负我一点的,你食言!” “为师给予你选择了。”升卿语气带着一丝无辜,明知故犯,寸寸紧逼。 …… 两日后。 “…混…蛋!” 郁眠虽声色发哑,却还是“铿锵有力”地骂出了声,青丝如瀑布倾泻而下,发尾在空中微微晃动打旋。 升卿喉间溢出轻笑,眼中划过暗色,坏心思一动温柔体贴地“劝”道:“眠儿,那杯千山雾隐效果将过,莫不是要被师兄师姐们听见你…” “不…敬…师…长!嗯?” 郁眠这辈子的无语都被升卿耗光了,她咬着牙照着这人环住自己的手臂就是恶狠狠一口咬下。 如此威胁她,似是为她好的模样! 这该被咬死的蛇女人,分明手就没停过! 大混蛋! 她接着口中冷肉厮磨,压抑下哭腔,她眼眸都被激怒地发红起来。 却不知与刚刚那威胁有几分关系? 屋内无天光,不知天日换。 郁眠再度醒来之时,浑身就像是一块破布娃娃一般,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 她默默运转灵力恢复,却在舌尖轻轻动之时,发觉唇齿上弥留的青药冷香,那是升卿的血。 她想起来了,这混蛋欺负她狠了就耍苦肉计,耍流氓,自己那一口下去,她全然卸除防御。 钝齿穿透皮肉,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处深狠的青紫色,血像是滚珠子一样落下来,又被她一点点喂进口中。 她当时就像是幼兽渴食一般,舔舐着…… 郁眠抬起手就是照着唇上胡乱擦拭,呸呸呸,再也不要喝她的血了! 升卿养徒弟怎么总不往正途上养,像是在养小吸血鬼。 郁眠灵力稍缓和过来后,坐起来眼不见为净地将身子修复好,看着空荡荡的床侧,不晓得升卿去了哪里? 不对?! 她为何要关心那个色蛇去哪里了! 郁眠五指照着自己脸上就是一盖,不要再想了,冷静…冷静下来郁眠,不然真的要被欺负一辈子。 还有……她说师兄师姐可能醒了,到底是醒了还是没有醒来? 是骗她,还是真的? 她换好法衣走出房门,外面和煦的风吹拂而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透过空气传入耳廓。 笛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像是在讲述着一片大好山水,中有鱼虾玩乐,鸟兽相和。 郁眠心稍定下来,看来那蛇女人果然是骗她的,房间隔音超好,她松了一口气朝着甲板走去。 在船尖,一身白衣窄腰,长发三千尽落于后的谪仙人正双手执笛,背对着她吹着曲子。 她还不知道,升卿会吹曲子…… 不过这女人势派的很,从住处雕梁画栋再到穿衣锦绣霓裳,分明是又精又雅,会上一两门乐器不算什么稀奇事。 笛声悠扬婉转,竟然和她这妖冷模样毫不相符,以至于郁眠有些好奇真是升卿吹出来的曲子,还是自己将她认错了。 不远处之人其实是宁师妹? 她也喜好白衣。 不可能…… 郁眠对升卿最是了解,她的身形好歹也……亲手丈量过,即便是个背影,也是一分一毫也不会出现偏差的。 更何况那股子傲劲,任凭他人如何模仿,也不像。 她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靠在船舱旁,默默取出留影石记录着。 真好,又收集到一个不一样的升卿。 是个会吹好听笛子的升卿。 郁眠有些痴痴地勾唇轻笑着,双眸里就差在左眼写着“恋”,右眼写着“爱”字了。 “瞧什么瞧得如此专心。”升卿的声音蓦然出现在耳畔,是温柔缱绻的,面上的冷意好似也蒙上一层微光。 郁眠觉得自己莫不是什么滤镜加的太深厚,怎么会瞧出这些个不科学的东西。 她飞快收起留影石,刚要笑着回应,勾起来一瞬的嘴角瞬间垮下去。 “没瞧什么。”她还记着仇呢,怎么能随意就谅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