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 郁眠脑袋零件好像突然卡住了,她目光呆滞,静静落在刚刚说出这话的朱莹唇珠之上,似是有甚魔力一样将她控住。 她试图挽回,但话到口边,像是被堵住一般,无法脱口。 她原本放在升卿肩上的手被对方控住…… 女性的躯体,向来是温软有致的,郁眠和这蛇同眠两三月,对此深有体会。 但,这不代表她敢亲自上手触碰,升卿之于她,就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口里的蜜糖化掉之后,便会毒发身亡。 她一直在寻找着离开的契机,想要活下去,希望那层糖衣外壳可以再厚一点,她再品得慢一点。 就好像那样,就不容易深陷,也更不容易穿肠死去。 可此时此刻。 她…动情了…… 郁眠看着垂眸的升卿,无法自控地被她惑人的外表迷惑,主动靠近对方。 “师尊…您…”她本想说,您需要冷静一下…… 可话到嘴边,只能语气虔诚似迷恋似迷离道:“…好美…” 肩上兀然被唇齿接触,没有伸出利齿。 郁眠又想起了蛇类的习俗,她是在…… 郁怂怂平生第一回胆大如此,仿佛被妖精给缠住,化作了上京赶考误入妖肆的学子。 她是聊斋故事里的书生,误进了这兰若寺,只能化作红粉枯骨一具,粉骨碎身。 当初阳明升,她在生物钟里苏醒之后,第一瞬想的是…… 完了! 我成冲师逆徒了?! 郁眠吓得半晌不敢将眼睛睁开,身上柔荑还毫无间隙得将她困禁,那青药香丝丝缕缕钻进呼吸之中,与之交缠。 她被子下左边的手,朝着大腿奋力一拧,嘶…… 一点也不疼…… 但是好酸! 手好酸! 原来不是梦境导致痛觉消失,而是为了侍候某个蛇女人,她昨夜累了一夜,后面要晕厥过去,却被她一口灵气渡来。 生生被吊回口气…… 她这算是……睡了人? 还是被睡了? 郁眠无法判断,只是现在她和升卿之间的关系!!? 她瞳孔地震,不知该怎么办了… 救命! 她从来也不是重色…好吧,她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不会要负责吧? 还是说被逐出师门? 那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万一身旁这个蛇女人醒来,想起自己意乱情迷,会不会将她一口活吞了?! 狂蟒之灾! 她越想心越凉,越想,越心死…… 自己吓自己,差点没在平躺着的时候,将心率干到一百四以上,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身旁微微异动,郁眠吓得将自己眼睛闭得死死,算了,就算死,也至少不要看见那恐怖的画面! 耳畔响起熟悉的慵懒嗓音,“眠儿,已日上三竿了,今日课业为师便替你辞了吧?” 她开口道的问句,实则根本没有给郁眠商量的余地,那银粉灵蝶已然飞出,侧颈交缠的发丝微颤数秒。 似是寻找着舒适的抱枕,又沉沉睡去。 郁眠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暂时不会死了。 她就这样躺尸一样又躺了一个时辰,期间无数次心理纠结,各种自我唾弃,思考一会儿升卿彻底醒来该如何滑跪才能保证性命无虞。 想着想着,原本就没睡好的脑袋昏昏沉沉便又睡了过去。 一旁缠身的升卿静静将黑如墨翠的眼眸睁开,瞧着身边这个玉琢粉雕的姑娘,勾起一抹得逞笑意。 心质琉璃又如何,那便将这琉璃吞入腹中,总会化作属于她的宝物。 她眼中划过与昨夜一般无二的神情,里面是勾人心弦的瞳术,妖冶的一抹浅淡的紫色在眸中婉转。 自南山村一用瞳术后,升卿便觉此术法之妙用,自学数月,小有所成。 可怜被身边蛇女人吃干抹净的姑娘,还在抱着深深的愧疚,不知如何面对升卿。 天可怜见的。 日过晌午,郁眠实在忍不住了,从饥饿中苏醒,却发现困锁自己的桎梏已经消失了。 她下意识开始寻找起升卿的身影,又在下一秒顿住。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寻找那个蛇女人的身影? 她翻身艰难爬起来,脚都是软的,差点没跪下,手更是连碗都差点端不起来,内视一窥,灵力空空。 不得不原地盘腿吐纳一个小周天,才恢复了些许气力,随意濯面后,来到步施菜色的桌子前大快朵颐。 这一看就是小莲做的菜,但小莲一向不敢进门,也就是升卿给自己布的菜。 她想到这里,这饭都不香了,但人是铁饭是钢,没筑基前还是老老实实干饭。 郁眠闭着眼,吃得更香。 她究竟,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她啊?! 此后半日,整个玉浮宫见不到升卿一丝身影,郁眠又请了课业假,无所事事坐在桌案之上,手里执着墨笔,眼里瞧着桌案,什么也想不出来。 难不成,蛇女人不用自己负责? 她将脑袋埋进桌前黄纸上,pangpang撞桌子,想不通啊想不通! 直到熟悉冰凉的掌心贴上脑门,她磕书桌的呆愣模样才被止住,耳边是熟悉的那个蛇女人慵懒的调笑,“这书桌可撞不死人。” 还是熟悉的毒舌,还是熟悉的味道。 郁眠抬起红了一小片的脑袋,呆愣转过头,瞧见了浑身水汽,长发垂腰,似是刚从哪处水中钻出的长发美艳女鬼。 “师…尊?”郁眠结结巴巴想要说明昨夜之事非是她本心,就算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对升卿下手啊。 可她又害怕,提起这事,给自己送走了。 “我…不是故意的…”郁眠浑身酸软,面色有些微白地和升卿超级小声道歉着。 却只得到了一个温柔的摸头杀,她坐着被一把带进了怀里,靠在升卿小腹上。 “无妨。” 愧疚,要将她淹没了…… 升卿眼里则划过对郁眠体力锻炼的规划,想着该去苦荼山寻来个练体法子,否则都不尽兴…… 小胳膊小腿,若是日后她亲自上手,岂不是会撕碎了这副温软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