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托我来救你,你五皇妹亲自带的路,不得不说,你投了个好胎,若是换作他处,你这会儿怕是早就上断头台了。 只有寻常人家的父母,和真正爱护家人的家庭,才会允许自家的孩子犯错,他们所求不多,只望你能够改过自新,余生幸福安康,让他们少操点心。 你就知足吧,说话别总夹枪带棒的,伤感情啊。” 武兴祯的语气冷了一个度,“本殿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 “是是是,看在你并未作出实质性的伤害,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没想明白就尽量保持沉默,别一言不合就滚滚滚的,你滚一个试试?” 武兴祯闭眼:“滚。” 白星深呼吸,手一吸,拖来一张椅子,坐在床前,“我今儿个还就不走了,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继续疼你的,我爱看。” “你!” 白星取出一枚乳桨果,咔嚓就咬了下去,口齿不清的道:“看你,瞎逞什么强,疼的说不了话吧?” 武兴祯早就被疼冷汗津津,浑身上下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心痛到难以呼吸,思绪烦乱,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入口甘甜,口感绵软,白星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哐哐哐的一顿吃。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果子这么好吃?”白星咂咂嘴,“也对,以前都没吃过。” 白星忽然有些遗憾,怎么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到现在才发现。 他边吃边道:“我刚听你妹说,你是你们武王国皇室唯一的男丁了?这是为何?莫不是都让你给杀了?” 武兴祯冷哼一声,眼睛都没睁,“少血口喷人,他们之中有的战死,有的拜入宗门。” “天剑宗?” 武兴祯缄默不语。 白星也无甚在意,他不与事业、亲情、爱情三失意的三无人员计较。 “你的病,我能治,保管你恢复如初。” 武兴祯的睫毛动了一下,却没了下文,只余隐忍的粗重呼吸声。 “罢了,你可知,你父皇拿什么来救你?”武兴祯依旧没有反应,白星啧了一声,“你们的镇国之宝。” 武兴祯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睫毛无意识的乱颤。 原本白星还在纳闷,虽然他是救了武娅歆,却也不至于到镇国之宝都要送出去的地步。 况且,若他所料不错,武娅歆回归宗门必受器重,天剑宗或许另有谢礼,武王国真的犯不着送出镇国之宝。 除非有更大的图谋。 若是再加上个难搞的武兴祯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况且皇帝本身的病就没好治到哪儿去,白星这算是救了他们一家三口人,这么算下来,倒也能理解。 前提是武兴祯必须救活了,他们才能毫无芥蒂。 白星摇头,这是对他有多信任,才能在还没开始救人的时候就许下报酬? 况且他来这里当这劳什子医师,也不是为了报酬而来的,他为的是完成试炼,拿到传承。 思绪回笼,白星看向武兴祯,再次感叹,“要不怎么说你父皇真心疼你呢?即便您大逆不道,却也还是想救你。” “你懂什么!”武兴祯忽然激动起来,“如今武娅歆痊愈,回归宗门,她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那些拜入宗门的皇子亦然,如今,只有我,也唯有我,能继承皇位。” “他没得选,你以为他乐意救我吗?啊?他巴不得我死在乱刀之下!” 白星愣了愣,看着眼前直喘气的人,“说这么多,不疼啊?” “此言差矣,不是我说你,你的思想就很有问题,你怎么总是把你亲近人的往坏处想呢?他可是你父亲啊。” 武兴祯冷笑一声,“你都活一把年纪了,怎的还是如此天真?生在帝王家谈何感情?” 白星无奈,“你和五公主应该还有个同胞兄长吧?之前的太子?他为救你而死?” 话一说出口,武兴祯的脸色就变了,无比难看,黑炭似的。 白星就当没看见,继续道:“你这么急着想当皇帝,不择手段都要修道,是为了给他复仇吧? 你与太子之间,尚有真情,怎么就不相信你父皇对你亦有真情?而非你口中的,他没得选? 你这一句话就否定了他对你的所有感情,只把你当做一个工具,一个有望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你父皇究竟待你如何? 说实话,我觉得五公主就挺适合当皇帝的,即便她是女子,如今尚且稚嫩,但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才,你父皇还真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选择。” 白星瞥一眼他的神色,“云某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不必担心,就是为了你们的镇国之宝,我也会把你治好的。” 白星刻意咬重镇国之宝这几个字,果然看见武兴祯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身体也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 “放肆!”武兴祯猛的剧烈咳嗽起来,呛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