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梵抬起眼皮看了眼宝喜就收回了视线,他实在看着那一脸厚的面粉伤眼,淡淡说道: “素闻宝喜公公是大内第一高手,不知是真是假?” 宝喜拿着酒杯,拿兰花指轻挡着红唇,笑声尖细道: “奴才一身武功得大皇子亲自指点,倒是没给大皇子丢脸” 这意思就是大皇子比他更厉害了,倒是个忠心的狗奴才,时时刻刻不忘夸赞你主子。 予梵冷哼一声:“果然皇侄教导有方,皇爷我今天饮了太多酒,就让这舞姬帮我回一杯吧” 宝喜闻言脸上笑意渐冷,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这和尚竟然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给他没脸,让一女人跟他喝,还不就是明摆着贬损他是个太监吗? 实在可恶! 见腿上的舞姬不动,予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颠了下腿,把正暗自生气的沈大教主吓了一跳,身子歪倒着摔进了予梵怀里。 予梵不慌不忙的把住他的腰,大声说道: “本皇爷醉了,你也醉了不成,去,跟宝喜公公喝一个” 沈羽棠恨不得掐死这邪和尚,也不装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回身从桌上新倒了杯酒,随意的抬起手,跟宝喜的杯子对了上去。 宝喜见机会来了,当下就顶上了内力,不管这舞姬死活,只想报刚才羞辱之仇。 沈羽棠本就带着火气来的,予梵今晚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火冒三丈,感受到这太监不知死活的想用内力,当下眼眸微眯,轻轻一推,对面的宝喜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一道极强的内劲儿逼的他气血上涌,忙咬紧牙关,血仍旧从嘴角流了下来,连丝成线,在他那极白的脸上煞是恐怖。 台下的众人都看的胆颤心惊,舞姬肯定是没有武功,那就是皇爷了,隔着人都能传送内力,把宝喜这大内第一高手都重伤了,那武功得是何等高深啊! 予梵皱了皱眉:“来人,宝喜殿前失仪,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下面的御林军看见了,忙回禀了声是,过来把宝喜拖了下去。 整个花园寂静无声,被这皇爷的威压压的喘不过气来,都正襟危坐,之前有异心的几个大臣也都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明白了这皇爷不好惹。 大皇子打脸不成反被打,脸色狰狞,拿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口酒,眼神凶狠的看着他这皇叔,像要吃人。 予梵却当没看到,举起酒杯冲着下面的文武大臣,扬声道: “桃花佳酿,果然名不虚传,让我们敬过往,敬神名,敬我北辰国运安康” 众人赶紧举起酒杯,带着笑意共同说道:“敬过往,敬神名,敬我北辰国运安康” 一时花园内庆贺声不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虞安和冯远激动万分,这皇爷,太出乎意料了,真是厉害。 宴席散了后,予梵醉醺醺的搂着舞姬回了房,见人群都散去,大皇子怒形于色一脚踹翻了台案,暴吼道: “他算个什么出家人,喝酒,玩女人,那帮老东西竟然还如此拥护他” 常隆在后面看的心惊,忙进言道: “皇子别担心,我们还有后招,就算他在朝中暂时得了势,只要我们继续进行之前的计划,把江湖势力拢在手中,再加上我们自己的人马,未必会输” 大皇子闻言,这才脸色转晴,点了点头露出笑意: “你说的对,到时江湖任我所趋,即使他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看他如何应对” 说罢脸色阴冷的下令: “让他们加快速度,记住不留活口” “是,属下知道了” 金星耀看了眼予梵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皇叔,就让你再笑几天,过阵子侄儿就送你去见如来。 予梵跌跌撞撞的搂着舞姬进了门,挥了挥手,让后面的随从都退了下去。 殿内没有点燃烛灯,门刚一关上,沈羽棠就动手了,专攻下三路,把予梵吓的赶忙跳开,一身酒意都蒸发成了冷汗。 沈羽棠越看他越来气,担心动静大招来人,把全部的力道都用在了予梵身上,片刻功夫,予梵身上就添了几道新伤。 怕他真生气失了分寸,予梵忙用了些力气把他按在了门上,轻声道: “别打了,再打真出事了” 月色下,沈羽棠眼中揉杂了愤怒,不甘,还有委屈,让予梵看的难受,伸手扯下了他的面纱。 轻声问道:“怎么,真生气了?” 沈羽棠知道他早就认出了自己,可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火,憋到他眼眶都酸涩起来。 气愤的拿手推予梵:“滚开,再抱我我折了你的手” 予梵忙收回手,规矩的站好,又恢复了那佛子的样子,竖起手: “贫僧听话便是,施主莫生气了” 沈羽棠见他这样更怒了,冲他吼道: “你装什么装,刚才在花园不是潇洒的很吗,喝酒,玩弄舞姬,不都是你干的吗?” 眼眶都红了,予梵赶忙解释: “那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吗,而且我知是你,旁的人我必不会碰” 沈羽棠闻言没有半丝开心,以前他是自己的阿奴,可现在他不仅是予梵佛子,还是皇爷,要继承皇位的人。 深深看了眼予梵的脸,语气带着决绝:“祝皇爷早日继承大统,我们江湖不见” 本来就是为着心里那一股不甘来的,既然这人一门心思的要那皇位,他沈羽棠不是纠缠不休的人。 再没有任何一刻,沈羽棠能这么清楚的明白自己爱上了这和尚。 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扭过身子的瞬间,眼中的光湮灭了,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 那眼泪仿佛灼烫了予梵的心,慌的拦住他:“别走,谁说我要当皇上了,其实是……” 沈羽棠不愿再听他多说,事实摆在眼前,这人还在狡辩,心里的痛成了伤,让他浑身都泄了力,一个劲儿的推搡着予梵。 这时,后殿突然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只见小皇子穿着一身睡衣光脚走来。 一手拿着床头的小烛灯,一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 “皇叔,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