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谧,空气似有股淡淡的味道。 傅景琛浑身剧痛,肌肉似被重锤砸过,痛入骨髓。 他艰难伸手扶腰,半晌都无力起身。 往日那些如同巨蟒般缠绕别墅的藤蔓消失了。 被它遮掩了数天的落地窗露出,窗外却没有阳光,天空阴沉压抑。 这个时间已是中午了。 傅景琛费力地把手伸向床头柜,那里有虞余昨晚留下的自己那被对方拿走数天的手机。 他碰到手机时指尖微颤,解锁看到手机壁纸是自己照片的刹那间,瞳孔一缩,眼中惊怒的光如闪电,差点捏碎手机。 那画面像锐利钩子,将他思绪拉回昨晚的不堪。 他记得昏迷前全身无力,只能任虞余摆布。 她那邪恶笑容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她看似温柔的揽抱,却如冰冷枷锁束缚着他,每一次接触都划伤他的尊严。 虞余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我不想弄死你,但我也绝对不想离开你。”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我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迁就你。” “你要是不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让你这个首领的那些……传遍整个基地。” “你那个时候的姿色啊,那般魅惑撩人,你说,如果被基地里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看到了,他们内心燃起了y望,会怎么样呢?他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呢?” “他们会幻想,要是自己能将强大无比的首领变成这副模样,那会是多么有征服欲的事啊?” “他们会拿着那些……代入自己,妄想着是自己掌控你。” 她故意停顿,欣赏傅景琛的愤怒与屈辱,然后嘴角挂着残忍微笑继续道:“傅景琛,乖乖听话,否则我让你颜面扫地。” “我们都如此亲密了,你却依然抗拒,是你逼我的,你让我伤心了,所以我才极端的,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就不能乖?” 这些话如毒蛇缠绕,啃噬他的理智。 傅景琛猛地捏紧手机,扬起手臂,把手机狠狠砸向墙壁,牙缝里挤出,“钱虞余……” 他的心情幽冷,眼中怒火燃烧,想把这名字嚼碎,让其化为齑粉,希望虞余从他的世界消失。 * 傅景琛竭力压制着如汹涌澎湃的情绪,俯身捡起地上那部屏幕已碎成蜘蛛网却仍可使用的手机。 目光落在显示着wx界面的屏幕上。 那是他被困别墅期间新出现的聊天记录。 很明显,是虞余拿着他的手机回复了别人。 看着聊天记录里“自己”的说话方式,他不禁眸色暗沉。 对面聊天的人竟都没察觉到,“他”并非是真正的他。 …… 钱虞余居然对他熟悉到了这种程度吗? * 傅景琛那188的身姿挺拔,黑色西装量身定制,线条完美贴合身躯。 古铜色肌肤下肌肉似蛰伏猛兽,力量惊人。 白色头发寒光凛凛,琥珀色眼眸深邃冰冷如神只。 眉眼如寒风雕刻,冷若利刃,眼神伤人无形。 嘴唇似寒冰,毫无温度。 踏出别墅,外界的空气与光线让他稍感不适。 此前被困黑暗的别墅里面,昏黄灯光以及孤寂环绕他。 他淡淡的皱眉后便恢复了状态。 傅景琛所到之处,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不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没有人知道他在虞余那里的丑态和狼狈,他首领的威严依旧。 他的那些耻辱只能如同海底暗礁般被他深埋,他不许他人知晓,绝不许。 昨晚因为被虞余砸了头,才让愤怒燃烧了理智,想不顾一切的让虞余死。 但今天他清醒了些。 虞余那个疯子握着他的把柄。 他不敢再激怒她了。 他也只能“乖”。 傅景琛来到基地奢华的高价餐厅。 虽然是白天,但天色昏沉,餐厅内灯光明亮。 餐厅负责人在门口候着,见傅景琛来,满脸堆笑、恭敬弯腰,伸手将他迎入贵宾包间。 推开门,静谧气息扑面而来,包间安静至极。 偌大空间里仅一人静坐着。 他金棕色半长发绑着,柳叶眼睫毛上翘,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添儒雅气质。 可他是瞎子,眼睛无焦距。 冷白色皮肤似初雪,却散发着温和。 带着疏离感的“温和”。 “舅舅。” 傅景琛微微垂眸,语气恭敬地喊郁阑卿。 此刻,他那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气息已尽数收敛,仿佛利剑收起了锋芒,不再有丝毫凌厉感。 对于母亲最小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小舅舅,傅景琛怀着一种敬重之情。 这种敬重,无关血缘。 而是源于年少过往的点滴。 自他15岁回到傅家起,是郁阑卿将他这个如同野小子一般的少年一手带大,一手教导。 于傅景琛而言,郁阑卿早已超越了普通小舅舅的范畴,说是亦兄亦父也毫不为过。 然而,即便心里对郁阑卿怀着如此深沉的敬意,傅景琛也不打算将虞余对他所做的那些不堪的事,以及她满口谎言的行径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