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仿佛永远燃烧的绿火将天空映成死亡的颜色。
但今天,一抹刺眼的黑红打破了原有的色彩。
卡罗兄妹玩命的向前奔逃,他们原先有一队人,都是精锐的绿焰党核心成员,在进攻霍格沃茨失败,损失了近一半人手后,伏地魔命令他们休养生息,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中潜伏。
可在这天傍晚,致命的厉火从天而降,焚烧了他们的营地,确切地说,是摧毁了那一整片森林。
“该死!他们失心疯了吗!为什么突然攻击我们!”
阿莱克托·卡罗大声咒骂着,在她身后,是一群持着统一魔杖,穿着黑袍的沉默巫师。
他们整齐的从杖尖放出放出厉火,却并不加以约束,反而放任他们肆意的燃烧,形成种种可怖的火兽,将卡罗兄妹的魔咒一一吞噬。
阿米库斯·卡罗,阿莱克托的哥哥,他满头大汗的奔逃:“少说两句吧,如果能逃到主人那去,还有一线生机。”
而这些纵火者也并不急着猎杀他们俩,事实上,除了这对兄妹,其余的食死徒都已经葬身火海了,留着他们俩,只是为了见到伏地魔。
卡罗兄妹的祈祷终于有了结果,又或者是熊熊燃烧的厉火太过耀眼,让两人的主子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死亡的寒风骤然从林中吹拂而来,对上汹涌的厉火,顿时止住了对方的势头。
林地中,黑暗潮湿的雾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幽暗深绿的人形,是伏地魔,他保下了两个惊魂未定的下属。
“罗齐尔女士?”伏地魔认出了纵火者的领袖。
他眯起了眼睛,用危险的语气道:“巫粹党是要对绿焰党宣战吗?”
站在最前面的黑袍人摘下斗篷,竟是一位满头银发,但依旧风姿绰约,优雅动人的老妇人,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处,指间持着魔杖,用冷淡的眼神看着伏地魔,仿佛对方并不是什么死亡的化身,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宣战?绿焰党也配成为圣徒的对手?”她依旧动听的声音轻笑道。
“汤姆·里德尔,我来此宣读我主对你的惩戒。”
“惩戒?”伏地魔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妇人从斗篷下掏出一枚颅骨,其中燃烧着精深强大的黑色厉火。
颅骨的嘴巴一开一合,传出一个威严而淡漠的男声:“霍格沃茨是我囚禁邓布利多的牢笼,是他永远无法挣脱的高塔,里德尔,你越界了。”
这是那位黑魔王的声音,伏地魔感到灵魂一阵刺痛,如同亲身面对那位世界顶尖的王者。
但旋即,燥热的怒火便从心底燃起。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对我训话!对死亡的化身训话!对永生不死的神明训话!
不过是早生几年的老狗罢了!不过是被妖精和麻瓜打的退居巴黎的失败者!这股天然的傲慢和理所应当的口吻,真当自己是世界的毁灭者了?
而他自己,才应该是那个未来的世界之主!永生不死的地上神明!
霸道的死亡魔力汇聚,伏地魔决定给格林德沃一个教训,他要把罗齐尔一行人永远留在这里,让他明白,死亡的化身不可轻辱!
但下一刻,罗齐尔手中的颅骨张大了嘴巴,颅中的黑火里,陡然伸出一只苍白而老迈的手,只见这只手轻描淡写的伸出手指,指向伏地魔。
下一刻,不仅仅是眼前的化身,连远在老巢之中的伏地魔的本体,都如同被恐怖的炮弹击中。
在卡罗兄妹惊恐的目光中,眼前的主人猛的倒飞出去,撞倒了数十颗干枯的大树,而他们看不到的老巢深处,伏地魔正狼狈的趴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钻心的灼烧感如同循环往复的滚木,不断在他身上碾压,让他原本以为强大无匹的灵魂,变得颤抖而孱弱。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种极致的痛苦才缓缓褪去,伏地魔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
远处卡罗兄妹的面前,罗齐尔带着手下飘然而去,只留下失去力量的颅骨,和到处肆意燃烧的厉火。
这一天,生活在附近洞穴的人们看到,整座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都爆发出恐怖的绿色云雾,将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熄灭。
----------------------------------------------------------------------------------------------------
而在欧洲的另一端,马尔福堡的评议会大厅之中,熙熙攘攘的人们一圈一圈围坐,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今日,全欧洲所有巫师聚集地的领袖都来了,甚至还有美洲和非洲的巫师,他们都是听闻了霍格沃茨的消息,前来见证对马尔福堡名义上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的审判。
“你们说,邓布利多会来吗?”
“别想了,他已经好几年没出现了,据说是在筹备一个强大的魔法,用以再次和黑魔王决战。”
“但我猜测他应该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缠住了,连霍格沃茨遇袭都没能露面!”
“可这是审判卢修斯,还是在马尔福堡,人家自己的地盘上。”
“我猜来的是麦格,那位副校长。”
“这次霍格沃茨也不好过。”一个白白胖胖的巫师幸灾乐祸道:“听说那位副校长正面对抗伏地魔,虽然好运的捡回一条命,但是重伤垂死,短时间内都下不了床。”
“那霍格沃茨还能派出谁来出席?剩下的人都没什么分量?您说是吧,辛塔夫人?”
“邓布利多不敢派斯普劳特来,那老獾太单纯了,会被这些贵族玩弄于鼓掌间。”一个穿着鲜明炼金师风格长袍的老女巫忧虑道,她显然是布斯巴顿的代表。
“总不能是弗立维吧,我可不想和有妖精血统的家伙共处一室!”一个尖嘴猴腮的巫师夸张的说道,他腰间的魔杖与卢修斯如出一辙,都是人骨质地,显然来自纯血家族。
“如果这次他还是派他那只破鸟来,我们可不能承认,只有亲自出席的巫师,才算是对审判庭的尊重!”
“看着吧,如果霍格沃茨来人不能强有力的压住这些贵族,卢修斯的审判就会变成一场笑话,一些不痛不痒的加隆,几桶蔬菜和肉类,就能揭过这件事。”这是一个来自美洲的巫师,那里的状况和欧洲不同,但也好不到哪去,他冷眼旁观,对身边的友人道。
那些站在马尔福家一边的纯血们正摩拳擦掌,思索着如何用巧妙的语言为卢修斯脱罪,他们与马尔福家绑的太死了,如果卢修斯倒台,其他家族会贪婪地瓜分掉他们的产业,连一枚纳特都不会留下,以此弥补马尔福堡付出的巨额赔偿。
咚咚咚!
坐在高位正中的,是这一任的马尔福堡议长——老巴蒂克劳奇,他敲响手边的木槌,示意众人肃静。
在他身边就坐的,是一身黑衣,满面愁容的纳西莎·马尔福。
“时间就快到了,霍格沃茨的代表来了吗?”
身边的侍从凑近小声道:“他们自昨日将犯人送来后,就没人露过面了。”
老巴蒂克劳奇嘴角微动,心中有些失望,在马尔福堡的众家族里,他站在不希望对方好过的那一派,但他也绝不想马尔福堡大出血,给霍格沃茨巨额赔偿,那会是所有家族为此买单。
因此,一个分量不轻不重的代表,把卢修斯的罪名定死,但把赔偿局限在马尔福家自身,是最好的结果。
“看来霍格沃茨确实抽不出人手,他们放弃参与了本次审判。”
他目视左右:“既然如此,诸位,我们就自行开始吧。”
正当他要按照流程,让人押着卢修斯登场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下一刻,越来越多的巫师站起身,看向大厅入场的方向。
他疑惑的转头看去,顿时呼吸一滞。
是邓布利多,那个消失了好几年的最强白巫师!
此刻,他正微笑着站在入口处,和数年前一样,甚至感觉更强了,淡淡的白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给人以温暖和力量。
不知是谁起的头,掌声从无到有,直到响彻议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