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来第一次,关于圈踢这事,齐烨变卦了。 响指已经打了出去,又让挽裤脚的司卫们退出去了。 喻斌满面惨白之色:“恩…恩师,弟子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弟子先行去食堂…” “留下。” “是。” 喻斌站在旁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让阿卓或是季元思回来好了。 丧辱国仪,这四个字一出,喻斌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原本以为最坏的情况就是密谋造反,造反罢了。 可听到丧辱国仪这四个字后,联想到西关这么多年来没有战事,心,沉到了谷底,遍体生寒。 东、南、西、北四边域,都有外敌,这些外敌,各有各的特色。 南关外敌,随时干。 东海外敌,天天干。 北关外敌,瞅准机会就干。 西关外敌,要么不干,干了就是大干特干,一群人一起干,群干。 就说西域诸国,许多都是小国,还有一些连国都算不上,和南地外面那些部落似的,更新迭代的也快,内部打,也互相吞并,外部打,你干我我干你,大家都干的差不多了,集合一下,一起干汉人去。 相比南关外那群瞎他妈干的各部、北关外总想着趁虚而入的游牧民族、东海天天小规模骚扰的私掠船,西关外的诸国是最讲江湖规矩的。 前朝刚开朝那会,三年一小干,十年一大干。 到了前朝中期,三年不干,五年必干。 直到前朝末期,一年不干,第二年准干,一干一年。 谁知老六登基为帝,大康开朝建国,幽王齐怀武坐镇西关成了大帅,结果西关就没信了,一问就是西关无恙,一问就是西关无恙。 这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西域诸国要是西迁吧,也犯不着在前朝的时候都快打出脑浆子了。 起初朝廷也很懵,总觉得西关那边有点不对劲,可每年都有西域诸国的使节入关,尤其是演武的时候,来的也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呼啦啦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国家,朝廷派人一问,人家就说没事,说他们爱好和平,不打架,打架不好。 包括天子,京中有数几个人倒是知道一些内情,齐怀武刚到西关的时候,带着精锐出过关,是扫荡啊还是偷袭,是绘制舆图啊还是缔结邦交,那就不知道了。 就算齐怀武很牛B,将西域的一些诸国给干了,就那点人也不可能灭国,更不可能给那么多西域诸国打的不敢集结叩关。 所以这事就很奇怪,好多人想不通。 现在,喻斌想通了。 因为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了,一种喻斌不想面对,更不想让齐烨面对的可能。 不是造反,而是卖国! 西域诸国这么多年不集结,如果是保存实力呢,准备一击致命呢? 那么西域诸国如何能够一击致命呢,关墙大开! “锦芬儿啊。” 齐烨揉着眉心,揉的是那么的用力:“你说的是丧辱国仪,是丧国辱权的意思,对不对,谁和你说的。” 柳锦芬突然叹了口气,望着齐烨,脸上呈现出一种很古怪的神色。 “世子殿下…” 柳锦芬又垂下了目光:“老夫…老夫算不得好人,颇有学识,却一心想着爱惜羽毛,为了这爱惜羽毛,不知做了多少令人不耻之事。” “我对你的心路历程没兴趣。” “老夫只是想说,只是想说,幽王齐怀武之事,定与殿下无关,殿下为我大康开疆拓土,去了南地、赶赴南关、深入山林,可谓九死一生,这才令国朝收复山林,老夫,老夫是敬佩你的,好人,你做过,恶事,你也做过,可你从未随波逐流过,老夫很钦佩,因此老夫断定,你不知幽王在西关做了什么。” 换了往常,听到一位名士如此夸奖自己,齐烨定会展露笑颜,可现在,内心里只是心乱如麻。 “功过不可相抵,幽王齐怀武之罪,人神共愤,不如殿下大义灭…” “住口!” 一把短刀插在了柳锦芬的面前,旺仔流露出了近乎要暴走的神情:“老狗,胆敢再辱我家老爷一字,某必将你碎尸万段!” “稍安勿躁。” 齐烨挥了挥手,让旺仔退下,轻声问道:“说吧,为何断定这件事,谁说的,又掌握了什么证据,国子监知道我的能耐,知道我的手段,能将主意打到我的爹的头上,国朝异姓王的头上,不可能是信口胡说吧。” “罪证是何,我不知晓,只知我国子监司业程婴断然不会无的放矢。” “继续说。” “据程婴所言,幽王齐怀武之罪可谓罄竹难书,便是军中大忌,那鬼饷、空饷,与他所作所为也显得不值一提。” 齐烨瞳孔猛地一缩:“你什么意思?” “你爹,至少吃了两万西边军的空饷。” “放你妈屁!”齐烨勃然大怒:“你要说几百,哪怕几千,我都信你,两万人,你当西边军全是傻子,被吃了那么多空饷,朝廷闻所未闻?!” 所谓鬼饷、空饷,其实和“冒领工资”或者“虚领工资”的情况差不多,一个部门就俩人,非说十个人,领着十个人的工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