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季小鹿、奴兽、花树、贲。 听到这五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老六一头雾水。 这什么鬼名字,又是兽又是花草树木的,齐烨从哪招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充入亲军? 倒是旁边的文德神情剧变,他突然想起多日前熊思贤给天子的密信之中,似是提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群臣的表情和老六差不多,对这些名字很陌生。 “慢着,你刚刚说是何人?!”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中书省侍中熊思贤,神情大变,快步出班厉声:“是何人纵的火?” “案犯共计五人,为首者,月泉,从犯,季小鹿、奴兽、花树、贲。” “竟是他们?!” 熊思贤眼眶暴跳,连忙转过身:“陛下,不可关押,不可严…不可惩,更不可关!” 老六不由问道:“熊爱卿认得这些司卫?” “非是司卫,陛下,非是司卫啊。” 熊思贤急的够呛:“月泉,月部大萨满之子,月部,麾下战卒共计十八万,此人是大萨满独子,那季小鹿,同为四大部落其一的木鹿,木鹿族长,不说其身份,单说功劳,逆贼贼首徐夙攻关,阵斩徐夙中军大将数员的功臣便是此人,那贲,乃是山狼部族长,统帅战卒近十万,奴兽、花树兄妹二人,朵部族长,麾下大大小小山林诸部五十有余,山林归附,正是因齐…因这五人!” “嗡”的一下,大殿炸开了。 这几个部落的事,他们知道,但是名字不知道,请功内容光写部落名字了,没写人名。 “将人放了!” 老六霍然而起,指着一群刑部官员就开骂:“蠢材,统统皆是蠢材,这五人关乎朕的江山,关乎大康疆域,你们竟敢将我大康最尊贵的客人们拿下大狱,你们这…山林有失,朕扒了你们的皮!” “陛下,陛下息怒。” 吴晨华满面苦涩:“非是微臣捉拿了这五…五位贵客,而是他们昨夜投了案。” “投案你就敢抓,明日朕也去投案,你难不成还要将朕抓了不成!” 吴晨华张了张嘴,本想说“你敢来我们就敢收”来着,想了想,拉倒吧,活着挺好的。 “陛下。” 齐烨再次出了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末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陛下有所不知,在山林诸部习俗之中,是有见到了异族部落族人喜爱至极的事物就放火烧之的习俗,想来当时烧了明伦坊也是情不自禁,烧过之后又知晓入乡随俗,不应如此孟浪,这才心存愧疚主动投案自首。” 群臣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过几天还是不要传召这群人入宫赴宴了,这尼玛才到时候一把火给皇宫全点了。 齐烨这话,能糊弄的了群臣,却糊弄不了当初去过南关的老六。 老六非但不恼怒,反而坐下了,不但坐下了,嘴角又上扬了,齐烨,果然是长大了,成熟了,还知道编理由了,而且还…挺他娘的合逻辑。 老六拧眉望向刑部官员:“既是山林诸部习俗,何罪之有,何况本就投了案,悔过之心已有,刑部不可无礼,速速将人放了,礼部与鸿胪,罢了,交由齐烨的抱刀…朕的抱刀司亲军护卫其周全。” 刑部官员们就等这句话呢,如释重负。 他们也不想抓人,问题是那南庄大管事,也就是段平将人带去的,不关押都不行,还有,这群人去的哪是地牢啊,在衙署正堂待着的,连吃带喝,尤其是那季小鹿,咣咣炫,吃的比一群厨子做的都快。 奈何,刑部有苦说不出,看其他衙署朝臣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在心里骂呢,骂刑部就是一群大傻缺,什么人都敢抓,山林不要了,那么多财富不要了,怎么的,你们和徐夙一伙的,大康扩大疆域扎你们心了,想造反? 就在此时,齐烨突然看向了柳锦芬。 “柳监丞…” 齐烨笑吟吟的:“这瀛岛学子们的公道,不知你还讨不了讨。” 柳锦芬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还讨个屁了,他要是敢讨,别说天子,一群朝臣就敢上来捶他。 咬着牙,柳锦芬真的很想大喊一声“要”,可这一个“要”字,死活说不出来,他敢说,君臣就敢埋,给他埋了! 山林的地盘,财富,那是看得见,摸的着的。 至于瀛岛使团的颜面,相比之下连个屁都算不上!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大局为重啊。” 齐烨耸了耸肩,戏谑的望着柳锦芬:“本世子还是比较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模样,能恢复一下吗?” 柳锦芬胸膛起伏不定,又羞又怒。 “你刚刚说的那公道,到底讨不了讨,不讨了吗?” 齐烨笑意渐浓:“若是不讨,你又如何和天下读书人交代呢,没交代,那…多丢人啊,你说是不是。” 柳锦芬眼眶暴跳,这人,他丢定了,这脸面,国子监也丢定了,他想要不丢人,国子监想要不丢人,那就是和朝廷,和君臣对着干,下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