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喻斌带着司卫已是出了辅兵营,熊琪连忙跑了过去。 “我…我非是刺客。” 熊琪的声音很小,说过后,俏面一红,又抬高了音量:“我阿爷是…” 喻斌侧目,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熊琪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不敢与其对视。 出了营,只见二十多人站成两排,等候在那里。 见到喻斌走来,身上脏兮兮的二十多人连忙躬身施礼,口呼“大公子”。 喻斌来到众人面前:“可有钱财?” 熊琪声如蚊呐:“丢掉了。” 喻斌打了个响指,一名司卫从怀里拿出了一摞子银票。 随手抽了一张,喻斌道:“万贯钱财,你等分了就是。” 百姓们连连摇头摆手。 这些百姓都是被熊琪打伤的,伤的并不重,分下来,一个人少说几百贯。 “拿着便是,喻某先代她赔予你等。” 听到是先“代赔”,百姓们这才露出了笑容,岁数最大的老者接了银票,大家又连称谢。 “慢着。” 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突然开了口:“大公子您这是何意?” 喻斌看向中年人:“赔情。” 中年人一挺胸脯:“老夫董正文。” 喻斌:“所以呢。” “老夫…”董正文观察了一下喻斌的脸色:“三道军器监监正董孝通是老夫堂兄,刚刚这人飞奔路上,撞倒了老夫,摔的骨痛,又接连撞伤不少百姓。” 喻斌面无表情,也不开口。 董正文一指熊琪:“此事不可如此轻易罢了。” 熊琪心头一惊。 董孝通,她知道,经常往返京中,甚至能够面见天子,若是董孝通知晓了此事,再告知了天子,定会影响她爷爷。 想到这,熊琪猛然想起董正文这个名字,南地大儒,士林中颇有名声,在读书人群体之中很有影响力。 “银票,老夫不要!” 正当熊琪以为董正文要追究时,后者突然满面谄媚的笑容:“老夫被撞了事小,咱世子爷的安危是大,老夫作为咱南地士林中颇有名声的读书人,可得好好问问,此人究竟是不是刺客,若是刺客,可不能轻易放了,要么,大公子您把人交给老夫,老夫寻个地方将他宰了后埋上,保准神不知鬼不觉,如何。” 熊琪,张大了嘴巴,没等反应过来,喻斌淡淡的说道:“与你无关,滚。” “可世子爷的安危…” “滚!” “是,是,老夫这就滚,这就滚,大公子您别忘了告诉咱世子爷一声,老夫心里是有世子爷的,心里都是世子爷。” 说完后,董正文一瘸一拐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拱手。 熊琪瞳孔有些扩散。 不说南地的文人,最有骨气吗? 就在此时,熊琪的肚子突然传出了“咕咕”叫声,满面羞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喻斌继续朝前走,轻声道:“去雅食楼,四热四凉盛于食盒,在北门候着。” 司卫应了一声,匆匆跑走了。 熊琪一头雾水。 她是去过雅食楼的,大家如果不骑马朝着城外走,不到一刻钟,可喻斌要的是四热四凉,不说凉菜,只说这四道热菜,哪里来得及,更何况还要送到城外等着。 张了张嘴,熊琪没问,只是乖顺的低着头,跟着喻斌往前走,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座城,越快越好。 结果这一走,熊琪更加震惊了,百姓纷纷让道两旁,骑着马的军伍迅速下马,步行的军伍驻足拱手。 喻斌所过之处,一片寂静,只有当走出了百步后,身后的百姓与军伍们继续“热闹”着。 跟在身后的熊琪,望着喻斌的目光,变的愈发的莫名。 除了天子,她从未看过哪个男人如此“霸道”,说话霸道,走路霸道,就连要东西吃也霸道,还有刚刚那拇指于中指一扣一弹发出了一声“啪”,越是回想,虽不知何意,却又觉得这位公子本应如此狂妄,更有如此狂妄的资本。 熊琪故意落后了半步,胆子慢慢大了起来,凝望着喻斌的背影,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城门外。 一声哈哈大笑传来,穿着将军甲胄的孙功迎面而来。 “他娘的一群刁民,非说是谋害咱世子爷的刺客,闹的满城皆知。” 孙功上下打量着熊琪,后者连忙低下头。 她认得孙功,还好,此时的她狼狈不堪,脸上还有几分灰烬,孙功倒是没认出她来。 “有劳孙将军。”喻斌还是面无表情,拱了拱手:“人,学生带走。” “好说,难得来了涂州,与本将回衙中喝杯水酒如何。” “不了,学生要回南野,改日。” “改日改日,本将都听你这改日听了十余次了,一次都未见你来寻本将。” 孙功笑骂道:“你恩师在,你这性子还好,你恩师若不在,性子冷的如冰一般。” 就在此时,马蹄疾驰之声赶来,骑马之人正是雅食楼东家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