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倒吸凉气之声连绵不绝,无不面露惊容。 大康朝门下省侍中,三省大佬有着贤相之称的熊思贤,竟然来了边关,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如果不是喻斌亲口道出了这个身份,换作任何人,大家都不会相信。 老大人气的都快原地爆炸了,粗暴的推开了台下的亲军们,想要爬上木台,又极为笨拙,费了半天劲都上不来。 大家齐齐看向齐烨,齐烨也傻了:“卧槽不是吧,真的是门下省侍中?” “是,千真万确。”喻斌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熊老大人,老大人为何…为何会…” “愣着干嘛,快给这老棺…老大人搀上来啊。” 齐烨叫了一声,又亲自跑了过去,弯着腰将熊思贤给扥了上来。 好不容易上了木台的熊思贤,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了过去。 齐烨根本没反应过来,旺仔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熊思贤的手腕,右手摸向腰后短刀。 “你,你,你你你你!” 熊思贤气的呼哧带喘:“你疯了不成,百姓自由出入关墙,若是遇了异族叩关,你齐烨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砍脑袋的,你这混账东西,老夫…老夫要代朝廷,代宫中,代你爹,代天下人活活打死你这混账!” 台下乱糟糟的,汉人百姓倒是知道门下省侍中是个什么官位,窃窃私语,异族们则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就等着齐烨给个眼神,他们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熊思贤揍成原子状态。 “老大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熊思贤挣脱开了刘旺,指着齐烨就骂:“大战才结束多久,你竟敢如此张狂无度,你运道好,还未出事,若是出了事,你死无葬身之地,死一个百姓,老夫扒了你的皮!” 齐烨哭笑不得,指了指后方:“木鹿、朵二部族人,共计四千人,守在山林外围,任何有敌意的异族都无法靠近这里。” “放屁,放屁,统统都是放屁,今日护的周全,明日呢,后日呢,异族何时光明正大叩过关,百密难无一疏,逆贼徐夙攻关,南军可曾提前知晓了,他日若是再有逆贼如徐夙那般,百姓何辜,出了关,惨死在异族倒下的百姓,失了性命,谁来赔!” 熊思贤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齐烨肯定做了准备,可历史无数次证明,异族叩关根本是毫无章法,说打来就打来,有的时候人多,有的时候人少,有的时候刚碰面就跑,有的时候一打就是几个月,根本无法预测。 “先听我说。” 齐烨脸上再无恭敬之色:“如果我解释过了之后,老大人还是无法理解,那么学生愿意跟随老大人回京被问罪,如何。” “好!”熊思贤深吸了一口气:“你无需跟随老夫回京,你只需承诺不许百姓出关。” 就这一句话,齐烨对这位被世人称之为贤相的老大人顿时有了不错的好感。 怒归怒,没有上来就全盘否定他所做的一切。 怒是因为担心百姓,只是提了一个不让百姓出关的要求,换位思考,能理解。 “取舆图来。” 齐烨回头喊了一声,季元思将舆图拿了过来,低着脑袋,不敢看熊思贤一眼。 小舅子也认识熊思贤,后者经常去太子少师府拜访他爹季伯昌,俩人平辈论交,关系还算不错。 齐烨将舆图展开铺在地上,蹲下后画了个圈。 “以这里为中心,辐射到周边近百里,每隔一里为一岗,一岗七人,共投入了近千人,七人一伍,伍长是老卒,南军六大营老卒,精挑细选出来的,遇敌,响箭火矢为号,敌人不可能悄声无息的靠近这里。” 熊思贤一撩袍子,蹲下身来,眉头依旧皱着。 “相隔一里,若是从空隙中摸过来该如何?” “能够从空隙中穿过来,不会超过三百人,山林外围至少驻守木鹿、朵其中一支步卒,八百人,八百人打三百人,结果可想而知。” 熊思贤下意识点了点头,望着舆图沉吟了半晌:“若是敌军出现,城外聚集大量百姓,慌乱不堪,踩伤塌伤又该如何?” “七日一演练。” “演练?” “就是操练,百姓操练,出关的百姓,会领取木牌,木牌对应着方位和回城方向通道,多是青壮,由南军维持秩序,一条回城通道可容纳三人,木板格挡,弓骑营在马道,如果有人跌到或是阻滞,以及受伤者,第一时间将人抬到马道乘马回城。” 熊思贤再次点了点头,眉毛有些舒展:“城门只有那么大,要么,百姓回城,要么,军伍出城,若是敌军来袭,虽能阻拦一时片刻,期间出了任何岔子,城门抬关能否及时?” “可以,除了学生所说的日野驻扎山林外围的战卒,南野会开一道门,全是骑卒,汇合最靠近城墙的南野步卒府兵形成第二道防御线。” “原来如此。” 熊思贤不再看向舆图,站起身,虽说余怒未消,却也不像刚刚那般喊打喊杀了。 “老夫,曾来过南关,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