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车队启程,得知齐烨要离开,郭家家主郭舸“赞助”了七驾马车,上面装满了吃食酒水。 齐烨懒得客气,对刘旺点了点头,旺仔随手甩出一张一万贯的银票丢给了郭舸。 郭舸都懵了,望着手中的银票,直到车队彻底远离后,老头服了,难怪世子爷能将买卖做的那么大,局气,太他娘的局气了。 他光见过京中来的大人物连吃带喝还得拿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大人物客串散财童子的。 孔行带着属官将彻底送出了城,齐烨探出了身子,抱了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有缘再见。 在扈城待的不久,半日一夜,走马观花逛了一圈,可齐烨知道,孔行绝对不是以为“坏”官,一个能够让百姓不躲不避还露出笑容的官员,就算不是好官,但是也绝对不会是坏官。 再次上了官道,季元思钻进了齐烨的马车之中。 “姐夫。” 季元思精神饱满,明显这一夜睡的挺好。 “这怎地一大早便离开了,小弟还未好好见识见识这扈城的风情。” “你那是要见识风情吗。” 齐烨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拆穿季元思。 “姐夫姐夫。” 季元思搓了搓手:“那岚城入不入,听闻岚城女子最是骚情,小弟想见识一番。” “你特么的怎么这么虎呢?” 齐烨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子,呼在了季元思的脑门上。 力道没把握好,懵逼且上脑,季元思满眼都是。 “我是你姐夫,你姐让我带你出来历练,你不停的和我说你要玩姑娘去,你怎么想的?” 齐烨没好气的骂道:“不入岚城,还有,不准狎妓,一路前往柳州,中间不停。” 季元思揉了揉脑门:“为何这般仓促?” “吕元嘉的尸体被烧毁了。” 齐烨叹了口气:“这件事太邪乎了,云里雾里的。” “尸体被烧毁了?”季元思收起了嬉皮笑脸:“尸身在何处被烧毁的?” “柳州府衙后院。” “那柳州知府难逃其咎啊。” “是啊,所以他才要请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尸身被烧毁了。” “怎地不重要呢,在府衙被烧毁了,府衙那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要小弟说,摆明了是里应外合。” “我和殿下昨夜也讨论过,觉得应该和柳州知府没关系,在自己府衙后院烧毁尸身他是第一个被怀疑的目标,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那若是柳州知府料定姐夫你会这么想的呢。” 季元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人,是在柳州死的,尸身,是在柳州府衙被烧的,就在柳州知府尤烈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百个人知晓了此事,九十九个人都觉着此事与尤烈无关,姐夫你说对吧。” 齐烨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微微笑道:“我就说嘛,你姐那么聪明,你这个当弟弟的就是再笨又能笨到哪去。” 齐烨没震惊,季元思反倒是震惊了:“姐夫你早就想到了?” “不错,柳州知府是最应该被怀疑的人,所以反而成了最不应该被怀疑的人,可如果是他有意为之呢,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受怀疑的人。” “姐夫觉着是尤烈下的毒手?” “不知道,没到柳州,也没见过这位柳州知府大人。” “姐夫不知道,小弟知道啊。” 季元思嘿嘿一笑:“当年我季家就是在南地混的,这柳州知府尤烈…” 提到“尤烈”这个名字,季元思脸上没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恶狠狠的说道:“非是善类。” “怎么说?” “说来话长。” 季元思将车窗拉下,压低了声音:“姐夫您知前朝晋王吧。” “知道啊,造反没造明白那主儿,抢了你爹的青梅竹…反正我知道。” “那姐夫知晓是谁揭发了他意图谋反吗。” “谁?” “正是尤烈。” “然后呢?” 齐烨糊涂了,晋王不是什么好鸟,野心也大,想要在南地自立为王造反,被人检举揭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姐夫有所不知,前朝晋王刻薄寡恩,极少施恩与人,可却不是从未施恩于人,尤烈出身寒门,入京考取功名,因无门路接连碰壁,知晓同乡拜入礼部员外郎门下后,便与同乡拜会那礼部主事,想以门下走狗自居,恰逢晋王在那员外郎府中,尤烈便不顾颜面百般奉承,为博晋王一笑更是学飞禽走兽满地打滚。” 齐烨乐不可支:“这也是个不要脸的主儿,毫无读书人的气节,之后呢,算是抱上晋王大腿了?” “是极,晋王知会了礼部,尤烈科考后入了三甲自此入朝为官,晋王之后多多照拂,尤烈平步青云,待晋王羽翼渐丰时便将尤烈调到了柳州担任同知。” “晋王被封王到造反一共才十来年吧,尤烈能升的这么快?” “前朝本就如此,不过这升迁速度的确是令人咋舌。” “尤烈本身就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