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并没有前往公堂或者是正堂,只带着刘旺一人在京兆府外等候。 往外走的时候,阿卓气呼呼的问道:“为何叫我回避?” 齐烨耸了耸肩:“怕你太激动,骂人,打人家什么的。” “哼!”阿卓冷笑道:“本将与瀛贼不共戴天,那是自然。” 刘旺扭头,好奇的问道:“听闻最初鸿胪寺番馆足有百十多个瀛贼使节,今年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不错,怎地了。” 刘旺压低声音:“其他人…都被你刺杀了吧。” 阿卓楞了一下:“本将…本将刺杀他们作何?” “你不是与他们不共戴天吗?” 阿卓:“…” 刘旺又补了一刀:“一个都没刺杀吗?” “这…” “你不是不共戴天吗?” 阿卓老脸一红:“本将…” 刘旺扒拉开阿卓:“一边歇着去吧。” 齐烨苦笑连连。 很多事没法说,如果阿卓不是亲军统领,如果这不是京城,如果是在任何一个地方碰到任何一群瀛贼,或许阿卓早就上去拼命了。 带着刘旺,齐烨来到京兆府门口,等了大约一刻钟,人来了。 六个衙役,带着两个人,牵着两匹马。 没有月带头,没有任何瀛岛那边的传统装饰,都是儒袍,从装束和长相来看,根本无法分辨出是不是汉人。 刘旺困惑道:“这二人是东海瀛人?” “两畜傍地走,安能辨谁是鬼子。” 齐烨耸了耸肩,刚刚阿卓说了,鸿胪寺那边对各国使节特别“照顾”,衣食住行全都管,还给使节配备下人使唤,最恶心的是,各国使节也带下人过来了,鸿胪寺还给使节的下人安排了下人。 走的近了,也看清楚长相了。 两个人,从细节就能看出一个的确是瀛人,一个是汉人。 汉人明显是个官员,没穿官袍,穿着官靴,三十岁上下,应该品级不高,长相寻常。 另一人明显是瀛贼,穿着龙袍不像太子,儒袍穿的松松垮垮,右手还插在怀里,左脸写着欠干,右脸写着讨打,一张大饼脸,身材矮壮,还不高,和特么土锤似的。 两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眼看快接近了,旁边衙役低声说了一句,应是介绍齐烨的身份。 衙役这么一说,土锤满面惊喜之色,一路小跑了过来。 “世子殿下!” 字正腔圆,汉话说的贼溜,土锤快步跑到齐烨面前后,满面笑容。 “小使东海瀛岛使节高桥久郎,久仰殿下大名,久仰久仰。” 齐烨也露出了笑容:“你听说过本世子?” “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是吗。”齐烨笑吟吟的:“怎么个如雷贯耳法。” “才华无双。” “比如?” “诗才。”高桥久郎一副极为敬佩的模样:“京中谁人不知,就连大儒徐功徐老大人都被世子殿下的诗才所折服。” “诶呦,这你都知道啦。” 齐烨哈哈大笑:“那我也送你一句诗吧。” “当真?”高桥久郎惊喜至极,连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小使莫大荣幸。” “大蘑菇烟直,常核落日圆。” “这…”高桥久郎一脸懵逼:“何意?” “对你瀛岛最衷心的祝福。” “小使才疏学浅,不解。” 齐烨挑了挑眉,不对,应该是落瀛圆,现在那边叫瀛岛。 想了想,齐烨眉头越皱越深,也不对,和落哪没关系,主要是对方也不知道这个核是什么意思。 越是想,齐烨越挠头,越挠头,越气急败坏。 “啪”的一声,齐烨一个大逼兜子抽了过去,抽在了高桥久郎的脸上。 “你他妈怎么那么多话!” 高桥久郎愣住了,捂着脸,呆愣当场。 旁边正是鸿胪寺官员,署丞曲兴。 一看齐烨无缘无故打了瀛岛使节,顿时色变。 “世子殿下为何行凶,你可知这是瀛岛使节!” 齐烨斜着眼睛:“你是哪根葱。” “下官鸿胪寺署丞曲兴。” 曲兴气呼呼的叫道:“瀛岛使节是我大康贵客,殿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 齐烨冷声打断道:“谁叫他没马牌就敢骑马的。” 没等曲兴开口,高桥久郎终于反应过来了,暴怒如雷。 “你打我,你敢打我!” 齐烨耸了耸肩:“马牌政令,外国使节没马牌骑马,罚百贯,领一个大嘴巴子。” 高桥久郎愣了一下,看向曲兴。 曲兴气的鼻子都歪了:“为何下官没听闻过此事。” “马牌的事,谁负责。” “京兆府!” “京兆府谁说了算。” “世子殿下。” 这次轮到齐烨愣住了,他寻思对方应该说是张瑞山,然后他说自己和张瑞山好的穿一条丝袜,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来句“你齐世子”。 “啪”又是一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了高桥久郎的脸上,齐烨又气急败坏了。 “回答错误,京兆府的府尹是张瑞山张大人,张大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