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文武双全,朝堂上有,而且不少。 龙椅上的康老六就属于是文武双全,当年跟着他造反的一些武将,也有不少儒将。 再者说了,要是武将不认字的话,兵法都看不懂,当什么武将。 不是说武将不读书就干不成武将,而是读了书的武将才有更大的提升空间,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武将,有,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从武将里挑识文断字的,好挑。 从文臣里挑会干架的,不好挑。 武将骑马射箭都是家常便饭,文臣可不是,好多文臣别说骑马,马不骑他就不错了,至于射箭就更扯了,拉个弓都容易横纹肌溶解。 事是这么个事,但是文臣绝不允许武将担任国子监先生的,哪怕只是个兼职。 国子监,也不会同意五大三粗的武将们去“玷污”国子监这片“圣土”。 事情,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味了。 一群武将跳出来了,各个毛遂自荐。 统管京卫之一的下柱国孙功蹦出来了:“陛下,末将便是文武双全,最懂君子六艺啦。” 天子哭笑不得,孙功是从龙功臣之一,能打是能打,也读书,只是读的有限,奏折什么的都是让下面的文吏代写的。 礼部员外郎走了出来,没好气的问道:“孙将军知晓何为君子六艺?” “知道,咋不知道。” 孙功哈哈一笑:“礼、乐、射、御、书、数,见了敌人先施礼,然后奏乐擂鼓准备开战,之后用弓箭射他,射不死就驾着马车创他,创死之后写上怎么死的,最后数尸体。” 礼部员外郎:“…” 天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挥了一下手,意思是滚犊子。 孙功乐呵呵的退回去了,然后跟着下柱国将军来上朝的翊麾校尉陈守义跳出来了。 “陛下,容末将毛遂自尽一番。” 礼部员郎中纠正道:“荐!” “剑也会啊,这位大人怕是不知道,末将最善长剑,剑术颇有造纸。” 礼部员外郎吼道:“诣,念诣!” 陈守义连连点头:“诶呦,原来这位大人也是懂行之人,不错,就是意,刀练体,剑练意,刀是劈砍杀敌,剑则灵活多变,末将瓜瓜坠地时就开始练这剑意。” 礼部员外郎红着眼眼睛:“呱,呱呱坠地,通估!” “没错,末将瓜瓜坠地时就开始捅咕长剑了。” 礼部员员外郎彻底放弃了,掩面回到班中,再多说一个字都容易脑血栓直接原地栓死在大殿中。 翊麾校尉嘿嘿一笑,回头冲着一群兵部将领们挤眉弄眼,随即又走出几个将领。 天子叫道:“都给朕滚回去!” “哗啦一声”,一群嬉皮笑脸的武将们瞬间退了回去。 都看出来了,这群家伙就是搅局的。 不说别人,就说第一次来上朝的陈守义,他品级低,可他爹却是城南飞卫营主将,战阵猛将,允文允武,陈守义从小也是熟读四书五经,岂会连字都不认识,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四书五经比很多文臣读的都溜,出来就是为了裹乱的。 兵部将领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文臣绝对不会同意纯粹的武人去国子监教书,国子监也不可能同意,这事最后肯定还要落在文臣头上,所以说,他们就是出来膈应人的,主要是膈应文臣。 再者说了,就算是要他们去,他们也不干,一个武人跑去国子监教书,传出去都让人笑话,这不是自甘堕落吗。 其实天子挺喜欢看到这种场面的,看到武将们恶心文臣,武将在朝堂上本来就是少数群体,总是被文臣打压,偶尔让武将们恶心恶心文臣也挺好的,不过这事是季伯昌提出来的,天子必须认真对待。 老六的目光扫向文臣群体,淡淡的开了口。 “兵部诸将公务繁忙,怕是无暇入国子监教授技艺,各衙可有人选,荐之。” 一时之间,人们互相望去,不少人看向了太仆寺少卿陈尚锦。 陈尚锦低垂着头,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可内心里却是火热一片,激动的小舌头都直抖。 武将中会读书写字的,不少。 其实文臣中会骑马射箭的,也不少。 就说京兆府府尹张瑞山,当年在老六造反期间也担任过粮草押运的重职,也是上过战阵的。 还有户部尚书赟乘泰,夺京的时候带着一群靴子里插着短刀穿着儒袍自称文人的谋士们,挨家挨户的拜访城中名士大儒,说服他们站在康止戈的阵营之中,效果卓越,京中所有名士大儒在他们的说服下全部支持老六。 就是之后有人发现士林之中少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名士大儒,下落不明,乱坟岗倒是多出来几十个没人敢认领的尸体。 还有刑部尚书,最早也是谋士,读书都读傻了,天子登基后还想效仿孔子收点膀大腰圆的门徒游学天下,最后被康老六强行留在京中担任刑部尚书。 三省之中也有不少当年的从龙之臣,都是上过战阵的,不过大多数文武双全的文臣,要么职位很高,公务繁忙,要么身份特殊,真要是去国子监教书导致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话,怕被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