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不懂土木工程,可他懂吹牛B啊。 他现在就觉得公输甲在吹牛B,触碰到了他擅长的领域。 不止他觉得,旺仔和阿卓也觉得这老家伙挺能吹。 还有路的地方就能建,你说开路就开路,你盘古啊。 “要不…” 齐烨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没底儿:“公输大爷你进去转转,大致看一眼,话是不是说的太早了。” “成,成。” “成”、“好”、“行”,以及成成,好好,行行,似乎就是公输甲的口头禅,处处透着小心,处处流露着讨好,不经意间还给人一种吹牛B的感觉。 翻身下马,冒着雨,公输甲费劲扒拉的翻越过了护栏,差点没摔一屁墩儿。 齐烨无奈至极:“阿卓你去陪着吧,皇庄靠近山林别再有猛兽什么的,就这大爷的身子骨,出门碰一吉娃娃都算大劫。” 阿卓没吭声,行动表示,跳下马儿追了上去。 看公输甲的模样,哪里像是勘察啊,完全就是“走”,笔直的走,相当糊弄事了。 齐烨看向段平:“知道这号人吗?” 老段知道齐烨想问什么,苦笑道:“工部营建为主,有好有坏,好的自是叫工部官员领了功劳,坏的便让匠人顶了锅,不说好,只说坏,匠人懂盖房,官员不懂,外人哪里知晓岔子出在了哪里,更不知晓到底是不懂的官员使唤懂的匠人将差事办砸了,还是仅仅只是匠人将差事办砸了。” 齐烨也是苦笑连连。 这是实情,房子盖好了,官员的功劳,真正做事的是匠人。 房子没盖好,背锅的是匠人,外界却不知道到底真的是匠人的锅,还是官员这群外行总是指导内行导致的。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早有准备的段平将马腹下的油伞抽了出来,张开后搭在齐烨的头顶。 “反正都淋湿了,给公输甲送去吧,岁数大了,说不定都有老寒腿。” “大人仁德。” 段平夸了一嘴,下马跑去送伞了。 皇庄那么大,哪怕公输甲糊弄事直线去直线回来,那也得用不少时间。 等了片刻,老段回来了,忧心忡忡。 “大人,这雨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了。” “没事,一会就回去。” “小人非是忧心大人,而是下县百姓。” 段平在京兆府为吏多年,每年到雨季都会有一些地方官府无法安置的百姓受灾,尤其是几处地势极低的村镇,运气不好连房屋都住不成。 其实这也是百姓们的无奈之处,因为要种田,许多村镇都靠近水源,溪流河流之类的,雨季雨水一多,那便是灾。 地势高的地方,水源引不过去,自然也就无法种田了。 怕就怕屋漏偏逢连夜雨,雨下得大,积水于山成了泥流,一旦冲到了官道上便将许多村镇隔绝成了困境之地。 “这几日府尹大人还说要重整修葺官道之事,却不知雨季来的比往年更早一些,如此雨势,也不知道要如何修葺官道。” “修官道这种事不是工部负责吗,怎么又成咱京兆府的活了呢。” 相比抱刀司的正五品归德郎将,齐烨总是潜意识将自己当成京兆府官员,或许是因前者只服务于皇室,而后者更贴近百姓吧。 “工部尚书、左侍郎二位大人还未回京,右侍郎汪贤逸及一众党羽下狱,工部如一团乱麻,前些日子府尹大人便入了宫将差事讨了过来,正是怕工部延误上时日导致雨季耽误了百姓。” 齐烨微微点头,这也是他对京兆府更有归属感的缘故。 老张也好老段也罢,从来不会讲神大道理屁道理,也从来不会说什么长远、格局,只要是和百姓有关的事,那是真上,说上就上,不像某些狗东西,日他奶奶。 又等了一会,阿卓和公输甲回来了。 老头还挺逗,翻过了栅栏赶紧将油伞送来,举高后够不着齐烨的脑袋,一蹦一蹦的,差点没用伞骨戳瞎齐烨的狗眼。 “大爷你自己留着吧。” 齐烨现在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这公输甲或许是有本事的,只是可能提前老年痴呆了,走马观花的这么一转悠,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怀疑他搞没搞明白要建什么。 众人上了马,回城。 雨势越来越大,骑的越快,雨点打在身上越疼,齐烨倒是无所谓,怕再给公输甲冻坏了,只能让大家放慢马速。 眼看快入城了,齐烨扭头问了一嘴:“公输大爷,就是你们公输家有没有其他比较厉害的子弟,懂盖房子的。” “小老儿最懂,都是小老儿教的。” “不是,你给我找个没老年痴…算了。” 齐烨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大致告诉你一下什么意思,你回去问问你的亲戚什么的,谁懂的话明天再跟我…再跟着阿卓来一趟。” “成,成,世子爷您说。” “青楼知道吧。” 老头连连点头:“知晓,知晓。” “和青楼差不多,倒是要比青楼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