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齐烨从未见过如此有亲和力之人。 季伯昌给他一种敦厚长者的感觉,甚至感觉有几分受宠若惊。 其实说白了就那么回事,主要是BUFF叠加。 首先这老头穿的体面,加之自幼培养的气质在那摆着,最主要的是“身份”加成。 打个比方,世界首富突然对你笑呵呵的很礼貌,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普通人当然会受宠若惊。 可要是换了一个没钱没名声的老头,就是气质再好,上来就嘘寒问暖,第一想法肯定是这老登要带自己看金鱼。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句话齐烨很是不耻,俗话说的好,哥前个后三分险,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他专干笑脸人,谁笑揍谁。 可见到了季伯昌,齐烨是死活无法从怀里掏出亲军腰牌扔过去,然后再掐着腰开始进行语言输出。 正当齐烨怀疑这老头是不是会什么妖法的时候,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跟着季伯昌来到了后花园中。 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季伯昌面带笑容,微微伸手。 “坐,先喝茶稍待片刻,饭食来了先填饱肚子,安心用饭莫要担忧,无论是遇了什么难事老夫定会为你排忧解难。” “多谢老大人。”齐烨心中一暖:“学生今日来见您是因…” 第三次,齐烨又愣住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咋就这么贱呢,是没见老头还是没见过有人对自己笑? “靠。” 齐烨暗暗发了狠,刘旺连忙低声道:“少爷,要不吃完饭在翻脸吧。” “吃什么吃!” 齐烨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掏出亲军腰牌拍在了石桌上,开口就骂。 “老东西你少拿糖衣炮弹轰本少爷,本少爷不吃这套,想不到吧,本少爷成了天子亲军,奉命彻查仲县贪墨官…” “什么!”季伯昌大惊失色,指着腰牌叫道:“你入了抱刀司?” “哈哈哈,不错,想不到吧,本少爷成了亲军,就问你怕不怕。” 怕,可不是怕吗,“啪”的一声,季伯昌一个大逼兜子呼在了齐烨的脑门上,势大力沉,差点没给他脑浆子打勾芡了,出手速度之快,连旁边的刘旺都没反应过来。 季伯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腰牌:“呜呼哀哉,你这混账东西,气煞老夫,气煞老夫,你岂能如此自甘堕落竟成了宫中鹰犬,丢人,你这丢人的狗东西,老夫…” 一捂胸口,季伯昌那就和心梗似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都憋红了。 揉着脑门的齐烨和刘旺面面相觑,前者问道:“这老家伙是…怕啊,还是不怕啊?” “应是怕了吧。”刘旺看着齐烨红彤彤的脑门子:“都恼羞成怒给您一巴掌了。” 齐烨:“…” “混账,混账至极!” 喘匀了气的季伯昌一把抓起腰牌,长胡子无风自动:“入宫,速速与老夫入宫,与陛下请辞卸了这宫中走狗的差事,走,现在就去!” “想屁吃呢?”齐烨都被气乐了:“怎么的,收到风声知道本少爷要查你了,深怕我将仲县贪墨官粮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令你身败名裂,所以想让我卸掉这享有秘奏天子之权的亲军身份,做梦!” 一听这话,季伯昌闻言一头雾水:“仲县贪墨官粮,这是何意,你又为何成了宫中走狗?” “装,还装!” 齐烨终于坐下了,翘起二郎腿,冷笑连连:“不错,本走狗…不是,本亲军今日来你这太子少师府,就是为了揭穿你这伪君子的丑陋嘴脸。” 季伯昌面色一变再变,凝望着齐烨,也安静下来了,虽然还是气呼呼的,却也坐在了石凳上。 “说,从头说来,事无巨细不得隐瞒,一一说来。” “我说你大爷,你心里和明镜似的还跟我在这演…” “砰”的一声,季伯昌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不是“啪”,而是“砰”,因为石桌裂纹了。 齐烨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啥,就是,就是…” “老夫叫你说!” “说就说,您吼那么大声干嘛。” “还废话,一口气说完!” 齐烨一缩脖子:“前段时间一个名叫吴俊杰的书生游学到了仲县吴村意外得知当地百姓受灾没有官粮可吃私下调查后来到京中敲击京兆府鸣冤鼓又被署丞吴勘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到了大牢之中。” “仲县为京中下县,一个小小署丞竟敢关押读书人,这吴勘上面必有位高权重者为其撑腰。” 话锋一转,季伯昌眉头紧锁:“可此事与你何干?” “我就是无意中听到了,然后觉着这事…等会,我和你解释个屁啊,这事不就是你们太…” “接着说,为何牵扯到了你,一口气说完!” “京中纨绔聚于幽王府门口想要对我行凶吴勘带着衙役将其驱散后又将我关押到了大牢之中所以才认识了吴俊杰并且知道了此事内情。” “有人要在王府外对你行凶?” 季伯昌满面惊惧之色:“这群凶徒难道不知晓你爹是齐怀武,不知齐怀武乃是我大康西关大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