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爸爸找你好久,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回家!” “小衍?” 张归元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亲弟弟张归衍,心跳声告诉他,面前的人是活人,而非灵异制造的幻象。 面对这个弟弟,张归元脸色复杂,心神激荡,险些失守。 自从穿越而来,自己继承了张归元的身份,张归衍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 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虽然没有和胖哥王茂,邓红梅那般要好,也非常不错,如亲兄弟一样。 两兄弟都非常争气,张归元被御魂宗选中,张归衍被剑宗选中,都成为了修仙者。 在宗门之中,两兄弟还互相写信,互相鼓励。 张归元成为宗门佃户,在盖马大山里当游侠时,年幼的张归衍还去盖马大山玩,继续当哥哥的跟屁虫。 龙精凤髓成为了兄弟俩感情的转折点,张归衍的母亲陈素秋为了振兴陈家,夺取龙精凤髓,不惜谋害张龙和张归元的母亲安氏。 张归衍的性格软弱,不敢忤逆母亲,成为了母亲的帮凶。 幽州一战,张归元当着张归衍的面,将陈素秋捶成肉泥,两兄弟因此决裂。 幽州之战后,张归衍和陈九宫消失,张归元也没有赶尽杀绝。 两兄弟自此分道扬镳,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没有想到,张归衍居然出现在联军营地之中,还一口一个哥,这对他心灵的震撼极大。 见张归元站在原地不动,张归衍屁颠屁颠凑了过来,拉住张归元的衣袖,憨笑道: “哥,快跟我走吧,我和姥爷找了你好久。” “父亲在家里等你呢?” 姥爷陈九宫?找自己?父亲张龙? 张归元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人控制,记忆也被人篡改了、 他小心地问道:“小衍,你母亲的事……” “我娘亲?她和你有什么事?你是说她不喜欢你吗?放心,我会在她面前帮你说好话的。” 这段记忆也被人篡改了吗? 张归元忽然察觉到什么,向四周望去,周围的一切在缓缓消失,联军大营变成了安墟城的模样。 街道上熟悉的行人,破破烂烂的老旧房屋,小商小贩的叫卖之声,时间仿佛逆转,回到了曾经的那段时光,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时间点。 张归元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这种神通,简直匪夷所思。 这里应该是张归衍的记忆,有魂修利用张归衍的记忆,将他记忆里的一切重塑了出来。 “哥,快回家,马上就开饭了。” 张归衍拉着张归元的手,兄弟俩奔向张府,现实世界里被黄巾贼杀害的家丁丫鬟全部都在。 张归元凝聚灵气在眼睛之上,用出御魂宗的破妄之瞳,看到这些家丁丫鬟,全是点了眼睛的纸人。 张归衍,竟然生活在纸人之中,被御魂宗的摄魂之术控制,成为了别人的玩具和傀儡。 张宅,则是白纸阴宅,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白纸扎成,没有一丝生机。 张归衍蹦蹦跳跳地跑去食堂,张归元随手抓起一名家丁的脖子,将他掐在半空之中,任凭它手脚乱蹬,也不放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名家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无比,四肢和身体快速化成白纸,整个人一转眼变成了一具纸人。 “在我张归元面前用纸人,真是班门弄斧。千命,占据这具纸人的身体,告诉我这名魂修的真身在哪里。” “谨遵大老爷法旨。” 空间一阵荡漾,一个和张归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从影子里走出,占据了这具纸人。 它用手一指,隐藏在暗处的扎纸老人睁开了眼睛,忍不住称赞道: “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可惜了,唉,可惜了。” 怨灵千命的速度很快,在张宅里不断奔跑着,带领张归元来到后宅的一间柴房之中。 柴房的大门缓缓打开,周围的环境有些漆黑,充满了寒意。 扎纸老人缓缓从柴房之中走出,对着张归元招了招手,示意张归元进来。 张归元冷哼一声,阴煞雷霆全力击发,诡异无声的阴煞雷霆一闪而逝,扎纸老人变成了本来的样子,还是一副纸人。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凭你的道行,还遮不住我的眼。” 白纸阴宅的灯光缓缓消失,所有的房间都被黑暗笼罩,寄生在纸人身上的恐怖灵异现出了原本的模样,静谧的白纸阴宅中却传来了古怪的声响。 似乎有厉鬼在拖动沉重的尸体,沉重的脚步声在不停回荡,房檐上响起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举目望去,房檐流淌下殷红的鲜血。 沙沙的声音传来,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跑到张归元的身前,又折返跑了回去,留下一行漆黑的脚印。 种种诡异无比的现象发生,面对着如此恐怖诡异的白骨阴宅,寻常修仙者能被吓破胆,但张归元脸色没有一丁点变化。 用厉鬼吓鬼修,就相当于装扮成尸体去吓法医,如此地幽默。 在他的身后,万魂幡不知何时高高飘起,悬浮在空中,一股吸力传来,隐藏在白纸阴宅里的魑魅魍魉被万魂幡纷纷吸走。 “老前辈,没有新花样,我就动手了。” 白纸阴宅的空中,传来了扎纸老人的声音。 “时辰已到,你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张归衍的呼唤之声,张归元回头望去,吓了一跳,呼唤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纸人。 “小衍,你怎么变成纸人了?” 张归衍刚想说话,灵魂似乎被什么抹去了,在张归元无比震惊的目光,纸人换了一张无比恐怖的脸。 他的脸。 张归衍和张归元的命格,在这一刻,连接在一起。 “小家伙,不要怨我,自古以来,天才易折,你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 “这世间,有太多东西的价值超越了生死。” 他取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漆黑无比的血液缓缓渗了出来,腥臭无比。 扎纸老人口中念诵着怪异的咒语,对着屋子里张归衍的身体,缓缓拜了下去。 这一拜,将张归元拜得心如火发,意似油烹,抓耳挠腮,无情无绪,恍惚不安。 他的灵魂仿佛坠入一口黑井之中,黑井的深度仿佛无边无际一样,灵魂在不停的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