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零,窟贺部营地。 火光闪耀,黑烟冲天,数百间帐篷熊熊燃烧,窟贺部的老弱妇孺四散奔逃。 北鲜卑乞伏部的骑兵纵马追捕,如猎鸟兽。 长长的套马杆高高举起,转动如飞,每到一名女人身边,就手疾眼快地抖杆,不管套到上半身还是胯部,赶紧拧紧绳套向外拽。 女人们被套马杆套住,被奔马拽倒,拖拽来到马车旁,几名凶神恶煞的乞伏人一拥而上,将奄奄一息的女人扒光,扔进兽笼之中。 “孩子,我的孩子呀。” 一位母亲被套马杆拽倒,死死抱住旗杆,不愿离开自己的孩子。 人群之中,一位黑袍黑甲的将军越众而出,纵马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刀光一闪,将七八岁的幼童斩为两截。 眼见儿子横死,那位母亲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被乞伏骑兵用套马杆拖到笼边,剥光衣服,扔进兽笼。 黑甲将军勒住战马,厉声大叫道:“快快快,将男人和小孩都杀光,将女人和牲畜抢走。” “这里距离北海城太近,一旦惊动了北海侯,咱们必死无疑。” “跑进西边稻田里的老弱妇孺别追,那是北海侯的稻田,不想死就给我滚回来。” 乞伏玄在马鞍上不安地向北方看着,气得脸色通红,自己这群族人劫掠成性,抢到兴起,不管不顾。 西边稻田里的水稻一阵翻滚,两百名鲜卑人抬着五十头钢鬃妖猪走了出来。 乞伏玄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坠,心中大骂族人,这群混蛋抢什么东西不好,居然敢抢钢鬃妖猪,那可是北海侯的心头肉。 他纵马疾驰到族人面前,抡起马鞭狂抽不止,打得两百名族人满地乱滚,脸上身上现出道道血痕,他厉声大叫道: “你们是不是疯了?谁让你们去抢猪?这猪比你们命都贵重你们知道吗?” “赶紧给我送回去。” 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住手,这些钢鬃妖猪是我让他们抢的。” 远处走来一个青年,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穿蓝绸缎长衫,右手摇动羽扇,步履轻快,脸上英气勃发。 来人正是乞伏部的少族长,乞伏屠龙,他是豫州神力教的弟子,自幼在神力教修行,龙脉消溃之后,返回草原。 乞伏玄冷汗直流,忙劝谏道:“少主,万万不可,北海侯的威严不可挑衅,一旦挑衅有灭族之灾。” 乞伏屠龙双眉一竖,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北海侯,不过是御魂宗的一名佃户,靠着去雒阳献金,又侥幸救下灵皇帝性命,这才封为北海侯。” “这样的人物,怕他作甚?再说了,御魂宗都覆灭了,谁还会怕他,给我把妖猪抢回去。” 乞伏玄吓得魂不附体,跟在乞伏屠龙身后,不断劝谏。 “少主,万万不可,大将军乞伏青就死在北海侯部将山坤手中,我们绝不是他们对手。” 乞伏屠龙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叱道:“我乞伏屠龙做事,你还不配质疑。” 他面色阴沉地看向沉甸甸的稻田,厉声道:“传我命令,火烧稻田,我倒要看看,北海侯有什么能耐。” 乞伏玄顿时面如死灰,不怕少主吃喝嫖赌,就怕少主想证明自己。 乞伏部,完啦! 乞伏部抢走五十头钢鬃妖猪,火烧稻田的暴行很快被巡逻的妖兵发现。 消息传进将军府,鲜于丹和许仲涛弹冠相庆,笑得前仰后合。 “太好了,终于找到理由对付乞伏部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了能名正言顺吞并乞伏部,我头都快想秃了。” “乞伏部的营地距离谪仙谷太近,我们远征扶余,很容易被乞伏部截断粮道,必须除掉。” 两个人敲响聚将鼓,升起象征着战争和死亡的死字旗,空中破空之声不断,一道道身影出现在聚将厅外。 小蝠奋力扇动翅膀,急速朝着龙脉飞去,在一片氤氲的雾气中,找到盘膝打坐的张归元,落到他的肩膀上。 张归元缓缓睁开眼睛,洞穴中好似亮起一道闪电,他奇道: “发生了什么事?” “禀报主公,北鲜卑乞伏部攻破南丁零窟贺部,抢走我们五十头钢鬃妖猪,火烧稻田五十亩。” “有趣。” 当张归元赶奔聚将厅时,聚将厅里已经吵成一团。 青面厉声大叫道:“我的妖魔空军还没实战过,此番出战正好练手,谁也别和我争。” 斛律金石沉声道:“这是陆地上的战争,理应由张家悍卒出战。” 赵天祥身后李虎站了起来,厉声大叫道:“诸位大人,敌人是骑兵,你们能追得上吗,应由张家铁骑前去追赶。” 啖胎卵身后斛律斩浪站了出来,驳斥道:“乞伏的营地在色楞格河旁边,我们水军正好逆流而上,奇袭乞伏部。” 众人都转过头看他,逆流而上,奇袭营地,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战法? 李虎脾气暴躁,智力偏低,大声嚷嚷道:“斛律斩浪,你别胡说八道,你们离开了战船,怎么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