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然摇头道：“按照我大渊的祖制，附马都尉是一个富贵闲人，不得从政，不得纳妾，并且成婚以后，附马需要入住到公主府中去，有点像入赘，柳家只剩一个男丁，不可能让他做一个富贵闲人，所以这个消息，大概是以讹传讹，作不得准的。 相反的，皇帝对柳家极为恩宠，为了表彰柳家的贡献，下令柳家仍袭双爵，只要柳永元生下两个儿子，一个袭怀明侯的爵位，另一个过继，袭另一个爵位永宁侯！” 杜西川瞪大了眼睛，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你母亲生下两个儿子，就是两个侯爷，这样的荣耀，除了宫里的皇后宠妃以外，只怕民间必是第一了！” 云暮然听得出，杜西川言下之意，难道田如烟会选择做县主嫁给柳永元，这样的条件，只怕天下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心动。 她哼哼两声，说道：“皇上这样的安排，也未必真有那么好心......” 杜西川知道她想说的是，田如烟已经在外面结婚生子，却仍然被指婚给柳永元，这对于柳氏而言，也未必是真心给予荣耀，甚至还带有一点羞辱，可是这个女子是云暮然的妈，虽然云暮然心中有怨气，可是杜西川也不想她在背后说自己母亲的坏话。 这样的话说出来，云暮然的心里也不会高兴。 于是他连忙打断云暮然道：“对对对，看来田阿姨深得皇上信任，皇上赐婚，大概是怕柳氏有异动，所以有监视之意了！” 云暮然又是哼哼两声：“如果她心里还有......” 杜西川又打断了她，说道：“其实你这样想一想，你两个弟弟都是侯爷，除了那些公主郡主，你可能就是天下第一姐姐了，你可以满足了！” 云暮然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她如何不知道杜西川是在故意哄她开心，她也知道自己发发小脾气也就算了，不能真的过了头了，便道：“行了行了，我的天下第一姐夫，我没有不开心，她的事在我心里，真的早就过去了，不过你不许劝我以后再和她成为朋友或者相认！” 杜西川摇摇头：“不会，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略顿了顿，他又道：“田阿姨的身份，按道理田七婆婆应该知道，你难道没有试着问过吗？” 云暮然摇头道：“问过，可是她不能说，她说，她当年在江湖中混，介于半黑半白之间，后来被母亲背后的势力收编，才转入云家当保镖，可是这背后的势力是谁，她也不清楚，而且也不许她问的。 她还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好，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知道最好，关于我母亲的事，越是不知道越好，所以她一直在刻意回避，也让我不要参与与母亲相关的事！” 略顿了顿，她又道：“看来这一次，我需要去云府一趟，好好跟宋妈妈聊一聊，问一问母亲的事，再问一问那个俞洪，跟我母亲的田家究竟有什么牵扯！” 杜西川不由得更为好奇，云暮然的这个妈，还真的是神秘，简直比自己那个孔师叔更神秘！但愿宋妈妈真知道一些什么，可以告诉云暮然，不然的话，只能等待时间慢慢揭示真相了。 他又道：“可现在的问题在于，田十三参与了刺杀活动，从当时射箭的位置来看，有三个人同时从瓮城的三个角度同时射出三支弩箭，其中一个是田十三，另外两个会不会也是田家的人？ 还有，田七婆婆已经莫名失踪好几天了，她跟这件事是不是有关？” 云暮然一愣，瞬间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说，田七婆婆知道这次刺杀活动，可如果她在现场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抓那些刺客，又或者说，万一那个俞洪上前抓住田十三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可能会牵连到田七婆婆，进而牵连到我？” 杜西川点头道：“更可能的是，田七婆婆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样跟你交代这些事，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不说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云暮然长舒了一口气，叹息道：“小西川，这件事只怕也只能去问宋妈妈？“ 杜西川眼前一亮，说道：“对啊，宋妈妈如果知道这些事，肯定不会瞒你的？” 他突然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奇道：“不对，如果说宋妈妈知道你妈的事，或者还有可能，因为你妈毕竟在凉州呆了一段时间，而宋妈妈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关于俞洪的事，这个俞洪又是什么人？” 云暮然有些茫然：“这个俞洪，我只是在七年前见了一面，依稀有些印象而已，至于其他的，完全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明白，宋妈妈为什么会与他相识？” 杜西川又问道：“你对宋妈妈的了解有多少？” 云暮然瞪大了眼睛，嗔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怀疑宋妈妈？母亲的身体底子不好，我出生的时候，她便没有奶我，而是让宋妈妈把我奶大，她就是一个凉州的普通女人，她有两个孩子，两个都在云家，她家祖祖辈辈都在凉州，绝不可能有异常！” 杜西川微微摇头道：“我并没有特别针对谁，我只是觉得，如同俞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记住宋妈妈这样一个普通的凉州奶妈？或者你再想一想，以你亲妈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找一个普通的凉州女人，你记得你以前还说过，现在的云家，基本上是宋妈妈在作主，你觉得一个普通奶妈能够管好一个云家吗？” 云暮然微微有些愣神，只推说道：“我妈当时在凉州生孩子，要找奶妈，肯定是在当地找的，不可能从京城找一个吧？至于管家，她在我身边跟了这么多年，而且宋妈妈自己一向来都很聪明，比云家的所有下人都聪明，连你找云家的人帮忙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宋妈妈，难道不是吗？”